沈清歌还没反应过来,战承谨就真的跟领导视察工作似的,背着手在自己牢房里转悠了一圈,嫌弃地摁摁里面的床。
“垫子这么薄,想硌死本王吗?再去给本王抱两床被子,要不这样,去本王的王府,通知本王的管家,让他带人给本王送点东西来。
包括床上的被褥,要那套湖水绿蜀锦天丝的。换洗的衣裳我不挑,还有本王爱喝的小酒,从酒窖里拿两坛陈年梨花白,还有梅子酒。
这里空气太污浊,我屋里那个螭纹如意镂空香薰炉一并带着,再给本王带一寿盒的酒菜与点心。
暂时就这么多,不对,还有,把我那副寒玉棋,凤尾梧桐琴全都带过来,无聊了还能解解闷儿。”
狱卒在一旁,听得是晕头转向。毕竟有钱人的花样太花哨,自己有些都闻所未闻,记不住。
沈清歌终于是忍不住出口揶揄:“你还打算在这里包月常住啊?”
战承谨摆摆手:“哪怕只住一晚,本王是那个将就的人吗?”
然后催促狱卒:“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狱卒傻愣愣地出去了。
战承谨挺操心:“喂,你们忘了锁门了!”
狱卒还想客气两句:“我们相信十王爷,不用锁门。”
“别啊,我这睡在一堆女人里,全都如狼似虎的,你们不把我的门锁好,我没有安全感,万一被她们得逞了呢?”
狱卒忍住笑,转身回来,将战承谨的牢门锁上,这才出去安排去了。
两人前脚刚走,沈清歌立即就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进来跟着凑什么热闹?你脑子被这牢门挤了吗?我还指望着你能将我救出去呢。
你跑进来躲清静,谁查案子?谁帮你九哥?你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对抗那些人?你想啥呢?想啥呢?啊?”
战承谨咧咧嘴,委屈极了。
“我也不想进来啊,我是被人家捉进来的。”
“为啥?”沈清歌一怔。
战承谨就将自己今日夜探天牢,结果被人家当做杀人凶手给捉进天牢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清歌听完他的讲述,半晌没吭声。
这世间没有百分百完美的谎言,这个叛徒李郎中即便是准备得再周全,也会有破绽存在。
假如自己能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推翻他的诬告,那么,他背后的指使之人就能浮出水面。
对方大概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干脆就直接在李郎中诬告自己之后,将他杀人灭口,永诀后患。
战承谨这个倒霉的孩子,就恰到好处地一头撞了进来。
战承谨愤愤地骂:“难怪我觉得纳闷,按照你的推理而言,这拍花贼应当就是三哥无疑了。可他身上并没有你所说的胎记啊。原来是这个郎中在处处捣鬼。
他早就被三哥给买通了,所以咱俩让他帮忙查看胎记,反而暴露了你我联手一事。”
沈清歌也懊恼地低声道:“这事儿怪我自己不小心,卫婉莹早就盯上了千金堂,郎中无疑就是一个突破口,她怎么可能放过呢?估计早在我开始调查拍花案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买通了。”
“这就叫防不胜防,他们两口子全都野心勃勃,每天就是存了害人的心思,揣摩着怎么害人。这个卖主求荣的叛徒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