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雅适才腹痛如绞,出了一身的汗,如今就真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就连发稍全都湿哒哒地黏在前额上,看起来格外令人可怜。
赵侍郎上前,先发制人:“回禀大公主,下官已经请了郎中前来给沈家二小姐诊断过脉象,郎中说,二小姐脉象平和,并无大碍。”
这意思,就是说,沈明雅就是装的,她肚子里的胎儿压根就没事。
大公主的面色顿时就不太好看,狐疑地望向沈明雅。
沈明雅腹痛已经缓和了许多,听赵侍郎这样说,愤怒地瞪着他:“怎样才叫有大碍?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你很失望,觉得下手太轻了?”
赵侍郎袖着手,讥讽一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郎中给你诊断过脉象之后说的。怎么,二小姐,你很失望吗?”
沈将军一向护犊子,一听又着急了:“赵家老儿,你不要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九王妃亲自为我女儿诊断过,说她动了胎气,你以为你随便找一人来冒充郎中,就想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吗?”
赵侍郎态度略微收敛一些:“不敢,不敢,只是九王妃毕竟不是郎中,她怎么懂得诊断脉象?并非腹痛就是小产前兆,谁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呢。”
正争执不休,沈清宴请来的郎中也到了,拽着郎中急慌慌地闯进来。
“二姐,郎中来了!”
大公主一瞧,这事儿好办了。
“那就麻烦这位郎中再给沈家二小姐瞧瞧吧。”
郎中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这花轿跟前围拢了这么多的人,全都非富即贵,绝非寻常人家,心里的弦不由就提了起来。
在沈清宴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上前,将手指搭在沈明雅的手腕之上,凝神屏息。
沈将军着急询问:“大夫,怎么样?小女的身体没事吧?”
大夫摇头:“脉象略有紊乱,但是并无大碍。”
大公主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没事吧?”
大夫继续摇头:“月份尚浅,最好还是吃几幅保胎药保险。”
赵侍郎提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我就说嘛,关心则乱,九王妃是一时间太过于关心二小姐了,所以诊断有误。结果把二小姐给吓到了,吓得肚子疼。”
大公主的面色一沉:“平安就好,明雅下次可不能这样娇气了,瞧瞧这兴师动众的,好好的一场婚事,搅和得这样热闹,让府上宾客都瞧了笑话。”
“我没有装,适才是真的腹痛难忍,几乎都晕过去。”
大公主继续一语双关地道:“家和万事兴,日后你与赵家三小姐可就是姐妹,一同侍奉文靖,应当携手互助,相互宽容敬重。万万不能锱铢必较,闹腾得家宅不宁。”
沈明雅心里有点委屈,可是她是从心底里憷头大公主,不敢顶嘴,反而唯唯诺诺地应了一个“是”。
然后哀怨地瞪了沈清歌一眼,埋怨她出的馊主意,非但没有替自己出这口恶气,反而还在大公主跟前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