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宸狐疑道:“那如此说来,这凶手岂不无法追查?”
“我已经给他验过过敏原,他对花粉的过敏反应最大。我猜测,应当是有人接近他的时候,携带了花粉。”
战北宸眉尖越皱越紧。
“这半晌时辰,能接近他的,除了你我,只有两个人,吆五与褚公公。”
吆五自己自然是信得过的,那么,唯一可疑的,就是褚公公了。
他完全可以在适才接近人彘的时候,趁机将足够令人彘过敏的花粉撒在他的身边,让人彘呼吸到呼吸道之内。
疑邻盗斧,如此一想,褚公公今日亲自前来衙门请自己前往侯府赴宴,都变得可疑起来,具有了动机。
战北宸望了沈清歌一眼,恰好,沈清歌也正好向着他这里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汇,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目光。
战北宸略一沉吟,转身吩咐吆五:“你亲自去一趟侯府,请褚公公前来京兆尹衙门一趟。就说,请他配合查案。”
吆五领命,转身出去。
沈清歌向着战北宸眨了眨眼睛,二人进了房间。
人彘已经恢复了心跳与呼吸,不过仍旧气若游丝,看起来不是很乐观。
饶是如此,沈清歌的医术已经令人惊叹。毕竟,适才这人彘呼吸心跳已经停了,沈清歌简直就是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战北宸对她再次刮目相看。
沈清歌转身,对战北宸正色道:“其实,我刚才说谎了,这人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再晚来一步,纵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那他现在?”
“即便全力以赴,他也撑不过三日。我只不过是暂时留住他最后一口气,其实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那你适才,不过是稳兵之计?”
沈清歌点头:“对方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将你我调虎离山,对着这人下手。可想而知,只要这人不死,凶手必然寝食难安,还要第二次下手。”
战北宸抿了抿薄唇:“所以,即便不治,对外,也要说安然无恙。这样就能引蛇出洞,令对方乱了阵脚。”
沈清歌轻叹一口气:“我总算是明白,那个仙乐坊的鸨娘为什么会坚定地认为,你我是螳臂当车了。这人简直就是无孔不入,你我一个微小的疏忽,就能令人证永远闭上眼睛。”
战北宸伸出指尖,拧了拧眉心:“你说,此事与侯府,会有什么关系吗?”
“你觉得呢?”
战北宸轻轻摇头:“对方擅长于惑敌之计,真真假假,说不太清楚。”
“今天,我听说,京兆尹李大人当初乃是太子举荐的?”
战北宸低低地“嗯”了一声:“你是在怀疑,李大人突然心甘情愿地认罪,与太子有关?”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战北宸颔首:“这个问题我曾考虑过,李大人心甘情愿地替人背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报恩,另一种,是被人威胁。
你应当记得,他临终之时遗言,让他的家人务必远离上京,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凶手是在以他家人的性命要挟他。
对方势力庞大,他自知抵抗不得,原本还在犹豫。后来堂审,他所犯下的罪行累累,证据确凿,自知不得善终,也就只能屈服了。”
沈清歌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此案与太子和侯府究竟有没有关系,就看褚公公是刻意为之,还是被人利用了。现在下定论尚早。”
顿饭功夫之后,褚公公跟在吆五身后,再次来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