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宸重新抖擞起精神,走马上任。
战承谨就又沉不住气,过来找沈清歌了。
战北宸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没在府上。战承谨一见到沈清歌,就笑得十分热情。
这令沈清歌的警惕心瞬间就升腾起来。
“听说,九哥马上就要走马上任,担任我们的父母官了,赶紧来巴结巴结。”
沈清歌瞥他一眼:“有啥好巴结的?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你?”
“九哥以前开玩笑的时候跟我说过,他若有朝一日做了京兆尹,第一步,端掉赌窝,第二步,就是严打朝廷官员夜宿娼妓。我这做贼心虚呢,就怕哪天他再把我堵在琳琅阁的被窝里。”
沈清歌抿着嘴笑:“那你是活该,傻小子放羊认地儿了,怎么就认准了琳琅阁不挪窝?咱不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那不成,”战承谨一口否认:“琳琅阁的美人多啊,个个千娇百媚,姿容秀美。尤其是她们的花魁娘子,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战承谨一句话就勾起了沈清歌的好奇心:“你不是已经拿到了那个花魁娘子的卖身契吗?怎么还让她留在那火坑里?”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战承谨顿时愁眉苦脸。
“她不肯走。”
“为什么?”沈清歌有些诧异。
“我记得曾经跟九嫂说起过,她卖身琳琅阁,此事多少那是因我而起,与我赌着一口气。”
这是要开始讲故事啊。
沈清歌顿时就精神起来,将屁股下面的板凳挪了挪:“说来听听。”
战承谨憋红了脸,吭哧吭哧地道:“她原本是从四品布政司参议的女儿,姓花名无箴,今年四月,他父亲因为贪墨一案畏罪自尽,花家被抄家查办,女眷被流放或者官卖教坊司。”
这么惨?家破人亡啊。
沈清歌惋惜地轻叹一口气。
“不过是贪墨,怎么还抄家连坐?”
“她父亲贪墨的乃是朝廷拨下的兴建水利赈灾灾民的银两,牵扯甚广。父皇派下官员严查此案,罪证确凿,他自知没有活路,就在家中书房里自尽了。”
那就是活该了,这种狗官的确该查办,死不足惜。
战承谨继续道:“我与花无箴以前就有过两面之缘,那时候因为三哥有撮合之意,旁人起哄,我十分不屑,当众说了一些羞辱贬损她的话,就此结下了梁子。
然后花家犯事,花无箴被官卖。那日我原本只是好意,想要替她赎身,怪我嘴臭,说话可能刺伤了她,她一时赌气,竟然就进了琳琅阁。”
“竟然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你究竟对人家说了什么?”
战承谨懊恼地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话赶话,我就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比如呢?”沈清歌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问我为什么要给她赎身,我就说瞧着她可怜。”
“还有呢?”
“她说她不用我可怜,我就激她,说她长那么丑,脾气那么臭,进了琳琅阁白送人银子也没人要。谁知道她性子竟然这么烈,宁肯自轻自贱,也不肯让我帮她赎身。”
“那现在呢?”
“现在我虽说从褚文靖那里将她的卖身契拿了来,可当她知道,是我给她赎身,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琳琅阁,还扬言说要卖身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