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有恃无恐,并未放在心上。
“揭发就揭发,当时我父亲远在战场之上,自然与此事毫无关系。至于我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恰好现在皇祖母需要我诊治,皇上也不会砍我的脑袋。正是东窗事发的好时机。”
“果真无情无义,”战北宸有些不满:“本王忧虑了一夜,你倒是觉得,瞌睡正好送来了枕头是不是?到时候一堆人落井下石,你以为能轻饶了你?
还有昨日为皇祖母诊病所扯的借口,都是可以落井下石的罪证。”
沈清歌轻哼:“昨日父皇已经问过我,我全都如实说了,算不得欺君吧?”
战北宸望着她,目光灼灼。
清歌蹙眉不悦地问:“看什么?”
“你极有先见。而且这样胸有成竹,我怀疑,你其实早就胜券在握,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
沈清歌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为了活命,我自然要瞻前顾后。”
战北宸微微勾起唇角,清冷地掀起薄唇,突然语出惊人。
“所以,你利用看病为由,要挟钦天监正交出了那张被涂改的生辰帖。”
沈清歌一怔,一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战北宸疲惫地靠在车厢之上:“本王的意思是,你就是这些时日风靡上京的巫医千金手,对不对?”
沈清歌干巴巴地笑了笑:“你瞧着我哪里像?就因为我会治皇祖母的病是吗?”
战北宸摇摇头:“这只是其一。我早就命人打听过千金手看诊的方法,与你给皇祖母治病的方式大同小异。
虽说你与吆五几个联起手来,李代桃僵,成功打消过我对你的疑虑。但是,巧合的事情太多了,本王无法不怀疑。”
沈清歌耸耸肩,不否认了:“随便你怎么想,你觉得是便是吧。”
“本王今日晨起为了求证,专门去过千金堂。碰巧,遇到了悠悠姐弟,而且,还遇到了三王府的眼线。”
三王府的人?
沈清歌心中一凛:“三王府的人在千金堂作什么?”
“守株待兔,跟本王一样,想知道千金手的真实身份。也或者是想要请千金手进宫为太后诊病,跟你抢功劳。
可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殚精竭虑所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沈清歌却隐约觉得,此事或许没有这样简单。
因为,在挺久以前,卫婉莹就曾经来过千金堂求诊,自己答应出诊时,她又反悔了。
其中,或许另有猫腻。
不论是为什么,能躲就躲,免得招惹麻烦。
反正最近这些时日,自己也要在皇宫里待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继续关闭了千金堂,等自己有空暇了再说吧。
她心里暗自合计,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说是就是吧,被冤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战北宸笑笑:“还抵赖,我昨夜已经见过钦天监监正了。”
沈清歌心中又是一颤:“你找他做什么?”
“既然有人要在你生辰上做文章,本王自然要未雨绸缪,抢先出手。此事知情的,也就只有褚文靖,姜氏,还有监正。
褚文靖与姜氏沆瀣一气,突破口就只能在钦天监监正身上。”
“你是为了调查我,还是保护我?”
“你觉得呢?”
沈清歌望着他一脸的疲惫,心里有点多少不是滋味。
看样子,他昨夜应当是没有睡好,也或者,一夜未睡。
她默了默:“监正招了?”
“虽说有点不容易,颇费了些周折,但他最后还是招了。只可惜,他的证词在褚文靖跟前不堪一击。唯一的证据,监正说,被千金手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