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倦一眼就看到周荔左脸的血印,眸底压抑着淡淡的阴冷和不悦。
周荔有些不自然地偏头,长发披散下来隐隐遮盖住半张脸。
她这点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对面那双幽深的黑眸。
祁倦冷着脸,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伸手去碰女孩儿的脸,在她的头后撤一寸的时候,冷冷出声:
“别躲。”
男人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强势,不容拒绝。
他的指尖轻轻地拨开周荔的发丝,她白皙的皮肤上登时露出一大片红印,足可见下手之人的狠厉。
周荔脸上的“惨状”,让他的心蓦地一震颤,牵动着手不自觉地一顿。
细长分明的指节微微握紧,祁倦收回手,二话不说进了房间。
周荔还愣在门边,看着男人抬脚往里走,只得不甘不愿地把门带上。
“又被欺负了?”祁倦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轻慢而慵懒,听不出关心的意思。
周荔跟着走过来,留意到他手上拿着几盒药,落在他手上的视线淡淡收回,回了一句:“怎么看你还挺喜闻乐见的。”
说着就自然地坐在床尾,看着他在桌前忙活。
祁倦呵呵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把药盒拆开,又在一包棉签里取出一根。
把一旁的椅子拉到她腿边,径自坐下,身子前倾,手上的棉签蘸了药膏就要往周荔的脸上抹。
周荔的脸豁然向旁边别开,摸到旁边的药盒,递给他:“顾念慈说这个有用。”
祁倦接过去,低头认真扫了一遍说明书,淡淡地说道:“成分和功效差不多”。
然后就把那盒药洒脱地扔到一边。
男人拿着棉签的手一贴近周荔的脸,她的眼皮便不自觉阖上。
微凉的药膏刚接触到她的皮肤,脸上顿时就一阵细密的火辣辣的刺痛。
等到祁倦再想抹第二道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听话,不然你明天早上醒来可就肿的不成样子了。”
对面的男人声音低沉,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显声。
周荔蹙着眉,抬眼看他,“疼,你轻点儿。”说着又不得不把脸往前凑近。
眸底不同于之前的风情曼丽,微扬的眼睛瞪得浑圆,娇憨之余又添了点微薄的怒意,别有一番可爱。
听到她抱怨,祁倦轻笑了一声,动作却明显地温柔许多。
二人靠地很近,周荔垂下眼睛,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但能感受他的一举一动。
她恍然想起五年前的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场景。
那时候她忙着在医院实习,祁倦顺利入职东航后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岗前训练和改装。
他当年从mit博士毕业即入职东航bj部,之前拿到的国外飞行执照需要换成国内民航局颁发的执照。
至于换照考试和机型改装培训的部分学习内容已经在京完成,来江州主要是为了后续的模拟机训练和本场训练。
遇到周荔,完全是意外。
两个人平平淡淡地相处了大半个月,除了第一天有过碰面,之后几乎没怎么接触过。
那时候周荔在医院实习的强度很大,根本没时间捯饬自己,早晨灰头土脸背着个帆布包就出门了,晚上要到十点多才风尘仆仆地回来,回家后直接洗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