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想不到,难道商人还不能指点么?”
安四哥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出来这一趟,确实增长了见识,一时庆幸起了自己的选择。
挑河沙的活太重,他怕自己死在河堤上,便咬牙辞了工,也不敢弄丢了给他介绍活的同伴,便日夜跟着对方,就是对方撒尿,他都得盯着,幸好这人确实没有说胡话,转头就带着他去拜见了干姐姐。
那干姐姐原是大户人家的媳妇,不过是三房的,分家出来以后,丈夫分得了家中的几间铺子,夫妻俩勉强经营着,吃喝是不愁,但送孩子读书考科举不能够,考科举实在不是一个小富之家能负担起的重担,便只叫孩子去私塾识得了字,就回家学着经营产业。
但——干姐姐的运气不大好,丈夫爱上了一个戏子,无论她如何哭求,丈夫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并铺子,带着积蓄,在某一天不见了。
他和戏子私奔了。
干姐姐便只能把铺子租出去,靠租子勉强应付生活,家中的老仆还留着,但分家后新雇的仆人只能赶走,她们孤儿寡母,倘若有新仆起了坏心,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也多亏了阮地的商人入川,也带了别样的风气进来,本来成都府的平民女子不少就气焰嚣张,有这些愿意和女人打交道的商人助阵,这股嚣张之气便渐渐往上层熏染,干姐姐舍不得遣散老仆,又担心租铺子的商户强占铺子,便一咬牙,收回了这几间铺子,赔偿了租户一些钱,舍了脸皮去走亲访友,重新开起了布庄。
好在这一回,她的运气变好了,先是有阮商愿意采购蜀锦蜀绣,且是大量采购,让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又因为机缘巧合结识了月姐,靠着月姐收拢了不少散落民间的绣娘,而那长久合作的阮商,因她供货及时又质量好,想同她长期合作,便给她引荐了自己的友商。
干姐姐大概是觉得——或许以前的日子不好过,是因为前夫克她,如今前夫已经不在了,生死不知,还为私奔的前夫立了衣冠冢,让她在外的名声更好了,本地的商人也开始和她谈生意。
于是,她不再只是做二道贩子,收购蜀锦和蜀绣,而是自开作坊,又请来值得信的,有家小要养活的男人充当护卫,原本月娘只是跟着商人走商,充当干姐姐的眼线,如今也被提拔成了领队。
安四哥叹为观止,认为福以祸所依,倘若东家的前夫不私奔,她未必有这样的成就。
可见是一件事是好是坏,当时并不能盖棺定论,只希望那私奔的前夫不要某日再跑回来,谋夺了这一份产业。
倘若当年这前夫未曾带走积蓄,哪怕只是给妻儿留上一半,那也还有个退路,有份情,毕竟孤儿寡母几个能守住铺子?不是东家立刻租给世交,禁闭家门,未必能平安活到现在。
全带走了,那便是一丝香火情也不留,他自己的后路也被自己断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