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那天去签约的地方，是裴砚的地方，梅女士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那只能是别人告诉他的，而深得她信任，又可能和裴砚扯上关系的人，只能是你这位大律师了。”

　　韩以松一怔：“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你都注意到了？”

　　姜姒的视线陡然变得犀利起来：“韩律师，我问你，裴砚是不是早就知道梅女士要把股份给梅旭？”

　　韩以松被她的气势震住，恍惚间还以为面前坐着的是裴砚，脱口而出：“是。”

　　“多早？”

　　“在梅女士第一次见我，说出想要把股份给梅旭的当天，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先生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吗？”

　　姜姒目光咄咄逼人。

　　韩以松下意识避开：“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在得知你采取行动之后，我问过先生，是不是要阻止你，先生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你不是一只普通的鸟儿，而是凤凰，凤凰是注定要浴火才能重生的。”

　　之前他不懂裴砚这句话，现在倒是有了几分理解。

　　姜姒一怔。

　　“我想，先生之所以没有阻止你，就是想给你历练的机会吧？”

　　姜姒收回目光：“韩律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在裴砚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小孩？”

　　韩以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片刻，说道：“对于十八岁就接手了家族企业的先生而言，就算是千年的老狐狸，也不敢小看他。”

　　姜姒：“懂了。”

　　韩以松也不知为何，看到姜姒眼神中的失落，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不过，我觉得有件事需要姜小姐清楚。”

　　“什么？”

　　“不管是当年接手裴家还是现在，先生选人都有一条硬性的准则，一定要行业翘楚，所以，不管是律师，还是助理，哪怕是司机，都必须是最好的。

　　他说过，职场就是战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拖他的后腿。”

　　姜姒低头，而后轻笑：“韩律师的意思，是我在拖她的后腿？”

　　韩律师也笑了：“恕我直言，如果没有姜小姐，先生的成就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姜姒坦率道：“确实。”

　　如果没有她，裴砚哪怕是娶了和裴家不是门当户对的棠艺暖，也绝对比现在强。

　　在这一点上，姜姒从不自欺欺人。

　　她的确在家庭方面，不能给裴砚带来任何助力。

　　“以前我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先生愿意被你拖着后腿，但是今天见到你，我想明白了。”

　　“哦？”

　　“其实答案很简单，简单到一直摆在我们的面前，只是我们都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韩以松阅尽千帆的眼眸落到了姜姒的身上：“那个答案，就是你。

　　只要是你，先生愿意陪着你成长，愿意被你拖后腿。”

　　姜姒努力维持着面上的无波无澜，她往前凑近几分，看着韩以松的眼睛：“所以，韩律师可一定要帮我拿下棠家的遗产，有了棠家的助力，裴砚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说完，姜姒便起身离开了。

　　韩以松看着她的背影，一贯严肃的面容上露出少有的慈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