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魏军营寨,高台之上,曹真的表情很是严肃。
“马超出逃了。”
郝昭在一边说道:“郭将军已经是在归途设伏了,此番一定要将锦马超的性命,留在愉麋!”
在愉麋城西北角的堡寨被魏军攻下之后,魏军已经是可以从小道越过愉麋城了。
之所以没有去打雍县,是因为小道运送不了攻城器具以及粮草辎重。
后勤跟不上,越后便会有被两面包抄的危险。
但现在不一样了。
汉军丢弃愉麋,朝雍县退去,过愉麋西北角堡寨的郭淮,便可利用在险道之中设伏,截杀汉军!
“若能杀马超,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在愉麋便拖延了不少时间,我军要到长安,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曹真眼中的担忧之色,那是浓烈得根本就化不开。
“关中大部,如今被汉国所趁,不知道右扶风各县可归附了汉国,若是没有,还可沿途提供粮草辎重,若是归附了,我等便是突破了雍县,也如行敌境之中,根本没有粮草补给。”
汉军从汉中入关中,粮草转运,所耗巨亿。
曹真从长安出兵,镇压西凉,同样如此。
原本大军的粮草供应,便有一大部分是由关中提供的,现在关中的粮草早就断绝了,以西凉供应粮草,曹真军中的压力也很大。
毕竟西凉本苦寒之地,加上百姓并不顺服,难以供养数万人。
“这马超,便是将愉麋城焚毁了,也不将城中的粮草留给我们,但他以为如此,我曹真便会止步不前了吗?”
进入关中,举世皆敌又如何?
大不了沿路劫掠。
曹真在关中数年,对关中的人口分布还是了解的。
现在已经是有一条路线,在他脑子里面形成了。
至于被劫掠之后,那些关中百姓如何安抚
别闹了,若是长安保不住,关中保不住,还需要去安抚关中百姓?
而保住了关中,那些百姓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出来。
百姓就像是韭菜,割完一茬又长一茬。
日后再花时间,给点好处,安抚便是了。
这些百姓,最是健忘的。
“准备十日粮草,步卒留在汧水城,粮草辎重具留此地,原地构筑防线,将骡马都集中起来,随我支援长安!
”
魏军骑兵探报,汉军已经是在雍县构筑了防线了。
估计汉国的那些人以为我会破了雍县,然后再破郿县、武功,一直打到长安去。
若是他有巨大的兵力优势,他自然会如此做。
但汉国几乎是举全国之力攻伐关中,怕是他手下这几万人,连汉军的零头都不如。
便是麾下士卒精锐,也难凿穿汉国这一层又一层的防线。
他放弃步军,以骑兵快速至长安,便是要出其不意,并且将关中各地搅得天翻地覆,让汉军后勤崩溃!
作为行军打仗的军将,曹真对于汉军入寇关中推演了许多次。
他也曾经代入过汉军的视角之中,汉国要经略汉中,最大的问题,便是粮草问题。
如果关中无法给汉军提供粮草,长安不丢的情况下,汉国便只能退兵。
到时候.
攻守易形了。
若是将这些汉国的精锐兵士都留在关中,莫说是拿下汉中了,便是过剑门关将成都拿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胜败,便在此一举了!”
愉麋城南,到雍县要经过一条谷道,谷道仅供一车经过,端是狭窄无比,我谷道两侧,山林密布,幽深怖人。
夏日正午太阳炽热,大军行进在谷道之中,只感觉像是被火烤了一般。
“速速通过谷口,谨防后面的魏军追击而上。”
现在到谷口的,基本上都是汉军骑兵,步卒已经是走散了。
运气好的,藏匿于山林之间,还能捡回一条性命,运气不好的被魏军寻到杀死,便只能成为一具尸体了。
“兄长,谷道之中之前有出现过魏军踪迹,此地险要,不得不防。”
在西北面的堡寨被魏军攻克之后,魏军便已经能到愉麋城的后方了。
马岱言之谷道之中有可能有魏军埋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是有埋伏,如何将魏军赶出来?”
“易矣!”
马岱眼睛寒光一闪而过,说道:“放火烧山便是了。”
山林之中,若是有魏军蛰伏,便将他们烧出来。
愉麋多松林,松林多松油松针,现在又是夏日,干燥得很,火箭一射,怕顷刻间便将松林点燃了。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环保意识。
“便烧山罢!”
军令一下,当即有兵士取出火箭,点燃之后朝着谷道两侧山林射去。
呼呼呼~
夏风原本是很微弱的,但是当火燃起来之后,周围的风不自觉变大了许多,火势越烧越大。
不过片刻,原本很是安静的谷道,顿时热闹一片。
除了山林被烧的声音,更多的,便是则是骂人的声音。
“彼其娘之!”
“直娘贼的,汉军居然烧山!”
“尔母婢,汉军不讲武德!”
一把大火,在谷道两侧山林之中烧出了许多披甲魏军。
见此,马超虎目一眯,当即吼道:“随我杀!”
一把大火,将魏军之前做的布置付之一炬,而汉军的冲击,也让冲出谷道的魏军惊慌失措。
原本是魏军在谷口埋伏汉军的,如今却被汉军反杀。
好在马超所部担忧身后魏军追击过来,并没有追杀那些魏国溃兵,而是朝着雍县奔逃而去。
是故埋伏的魏军伤亡并不大。
“可恶,这马超好生谨慎!”
郭淮虽不甘心,却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马超离去。
冲天的焰火,很快便吸引了魏军前来。
曹真骑马归来,看着脸上灰扑扑一片的郭淮,便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脸上并无怒色,只是说道:“收拢兵卒,让他们前去汧水城,后方防务,我已经交由郝昭,待他稳固防线,便会去攻雍县,吸引汉军注意,伱我率一万精骑,战马三万匹,骡马无算,粮草半个月,此番要越过雍县,直插关中腹地,支援长安,你可有这个胆子?”
深入敌境,便有可能断水断粮。
万一被汉军包围堵截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毫无疑问,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
但郭淮方才经历一败,此刻正在气头上,当即怒吼一声,说道:“我等有骑兵之利,何惧汉卒?末将便随将军一道博富贵!有何惧哉?”
横穿关中,是弄险。
但若是让他们得逞了,便是天功!
不管是为了出一口气,还是博富贵。
此刻的郭淮,都准备拼了。
头掉不过碗大的疤,便是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