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虚认为他会犯下傲慢之罪,会轻视小觑黑莲教背后所牵扯而出的诸多事情,更不可能在明知这是对付他的局后,还亲自出手解决。
所以,这其实不是一个对付他的局,而是对付代天旧党,也就是无月如今所执掌的天众的一个局。
而此同时,离开了顾长歌平日里潜居修行的院落,夭夭神情有些微微的失落和低迷。
她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惹得顾长歌生气了,亦或者当日随意动用保命玉符的事情,让顾长歌很是失望?
直到她回到姜未央一行人等着她的那处偏殿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夭夭姑娘,你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反而是姜未央略微有些困惑的询问声音,让夭夭突然回过神来。
“啊,没事,就是忽然在想些事情,一下子走神了。”夭夭挤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
姜未央倒是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期待和紧张地问道,“那夭夭姑娘,你帮我向盟主说过我的事情了吗?盟主他是怎么回复的?”
闻言,夭夭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顿时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急忙解释道,
“我刚刚去见师尊的时候,他正在忙,无暇顾及别的事情,我也只是见了他一面,就被要求去休息了,都没来得及和师尊说及你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
姜未央从和她相遇的那天起,就一直拜托她,想求见盟主顾长歌一面。
夭夭当时也答应了她,说会帮她在顾长歌面前说一下,只是顾长歌是否见她,那就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姜未央欣然感激。
而这也是她一路跟随夭夭来到伐天盟的原因所在。
不过,夭夭却是将这件事给搞忘了,刚才在顾长歌面前,也只顾得说和黑莲教有关的事情,和姜未央有关的事情,她是一个字未提,并不是刻意如此,而是真的搞忘了。
尤其是后面顾长歌下了逐客令,更是让她心中忧虑,思绪纷扰,哪里还想得起姜未央拜托她的事情。
“没事……”
“盟主日理万机,要治理管控偌大的伐天盟,的确绝非易事,很忙也是正常的。”姜未央同样愣了下,而后脸上的期待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不过她很快也恢复了过来,灿灿一笑,明媚而动人,表示理解。
“待翌日早上,我再去拜见师尊,到时候再帮你问一下此事。”夭夭点了点头,舒了口气。
祝傅逸看着这一幕,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和郁闷。
他一直跟随在姜未央身后,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期待、紧张、惴惴不安,紧捏裙角。
再到后面哪怕目不能视,也要踮脚观望,迫不及待。
然后到现在的失落、无奈、释然。
这不就是他曾经为了邀请姜未央同游时的自己吗?一开始邀约时的紧张,期待,再到被拒绝后的怅然、失落,随后又安慰自己,想通一切的释怀。
这个过程,还真是如出一辙,只是现在不同的是,那个清冷孤高如天上月、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女,却已碾落成泥,不复超然。
祝傅逸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选择无怨无悔地跟随在姜未央身边,担任她的马夫,保护她的安全,其实很大一方面,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毕竟未央帝君可是有意为姜未央择婿,他如果能博得姜未央的好感,那在将来,多少还是能占到极大优势的。
姜未央和南诏古国九皇子之间的联姻,也不是不能取消的。
只可惜这段时间,姜未央很多时候都是待在马车之中,几乎很少和他交谈,哪怕是谈话,也只是表示感谢,然后想劝他折返,不要卷入这个旋涡当中。
反倒是,那名红衣女子出现后,姜未央口中谈及询问的最多的便是伐天盟的盟主。
她对那个来历成谜、身份成谜,实力深不可测,犹如恐怖大山般压在苍茫诸世头顶的伐天盟盟主,抱有无比浓郁的钦佩、崇敬和好奇。
她时常主动找到夭夭,去询问和伐天盟盟主有关的事情,然后一聊就是一整天、一彻夜。
祝傅逸驾着马车,听着其中她们的交谈欢笑,听着姜未央不断地询问另一个男子的事情,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和杂陈。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没有资格去嫉妒羡慕伐天盟的盟主,就连他的祖父,乃至未央仙朝的未央帝君,也没这个资格。
但这种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滋长。
“伐天盟的盟主,那绝对是比未央帝君还要古老强大的人物,在他眼中,不管是公主也好,未央帝君也罢,都不过是一群后辈罢了,是我过于着相了,想多了……”
祝傅逸只能在心中,不断地这么对自己说,宽慰着自己。
随后,夭夭便带着姜未央等人前去休息,伐天盟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名头戴纱笠的妙龄女子,在猜测着她的身份,只是碍于夭夭的关系,都没有人前去询问什么。
而关着黑莲教圣童的那辆马车,则被夭夭派人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靠近,并且是以顾长歌的名义吩咐的。
如此一来,哪怕是伐天盟的一众高层,也没胆量去掀开黑罩,去一探马车中的究竟。
翌日一大早,夭夭便前去顾长歌往常休息的那座院落,想要求见他,告知姜未央的事情。
不过,让她很是意外,以往时候几乎不会离开院落半步的顾长歌,这个时候竟然不在。
而伐天盟的一众高层,对此也是毫无所知。
凌玉灵对于顾长歌的神出鬼没,也早已习惯了,夭夭找上她的时候,她还在琢磨姬含景的事情,在想着顾长歌最后是和她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