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说起来,都让人感到惋惜、可叹。“走吧,既然周师叔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回去斜月山。”
蓝欣思绪回来,素手一招,一艘晶莹灿灿、缭绕道纹的飞舟浮现,在虚空之中化作数千丈之长。
她身影一跃,带着一众弟子出现在上面,随后快速远去。
斜月山,说是山,但其实并不是山,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大陆,也并不是单独的真界。
若是细说的话,倒有点类似于世外道统。
由古老时代的大神通存在出手开辟而出,于苍茫中采摘挪来各种珍稀道土、仙金、破碎的真界碎片,于混沌中凝练铸造而成。
远比那些古老真界都要牢固,内部自成一方天地规则,各种大道流转,天韵道理交汇,万物自然演替,日升月落,潮涨潮退,已经存在了无数岁月。
而斜月山中的宗门,则名叫斜月宗,也正是蓝欣等人身后的势力。
底蕴实力超越至强真界中的一般不朽道统,有着不少祖道境存在坐镇。
随着晶莹如玉的飞舟,穿过时空隧道,横空而来,在苍茫中跋涉数天的蓝欣等人,也穿过了斜月山外的结界古阵,回到了此地。
放眼望去,山川浩瀚,古岳无垠,湖泊河流穿行而过,如蜿蜒的真龙,纵横过整片大陆。
精气澎湃,混沌弥漫,伴着瑞霞,连土质都在发光,被混沌母气所滋养过,各处山崖峭壁间,仙药摇曳,香气扑鼻。
紫岩成山,巍峨耸立,崖壁光洁,方草生长,参芝吐纳。
麒麟独卧青石下,银练垂落,氤氲蒸腾,灵禽飞舞,老药芬芳。
对于修行者而言,这便是一生追求向往之地,笼罩着无穷无尽的仙意和玄妙。
在斜月山的最深处,一片宏大、恢弘的宫阙楼阁,似永不坠落的天庭那般,坐落在天穹中,掩映于云雾间。
一座又一座的仙岛神岳绵延,靠着浩大无穷的法力,漂浮在虚空中,俯瞰茫茫众生。
“我先回紫霞峰去复命了。”
回到了斜月山,蓝欣便和一众年轻弟子分开了,收回飞舟的最后,她看了眼从始至终就闭着眼,在角落里盘坐休养的白衣少女,微微叹息一声。
若不是师尊不愿再收徒,不然她都想恳请师尊再将白衣少女收下。
斜月山很大,除了斜月宗外,这里没有任何的道统势力。
除了一些城池古镇外,群山荒岭,山川湖泊间,几乎都能作为潜修之地。
很多斜月宗的弟子,都喜欢在那些灵气富足充沛的地方,修筑一些私人的洞府福地。
“终于回来了。”
而白衣少女离开飞舟后,就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她自己所开辟的处洞府附近。
此地很偏僻,但胜在环境清幽,紫霞绕山,白雾蒸腾,一片迷蒙。
不远处就有一座银瀑垂落,自茫茫无穷尽的天穹中坠落而下,似乎真的是从天外而来。
当然,她选择此地作为潜修隐居之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会被人所打扰。
洞府的不远处,有一处早已荒废、破碎的遗迹,距离此地很近,早些年似乎是古战场,能看到土里埋葬的一些兵器碎片,还有腐朽的尸骸。
每至夜间就传出各种阴冷气息,出现各种可怕的景象,周围都成了一片无人接近的无人区。
那名被斜月宗上下,视作为不详人物的存在,则常年驻足在这片区域,在遗迹中游荡。
哪怕是斜月宗那些道行高深的长老人物,也不愿踏足这里。
白衣少女,自然也落得个清闲,寻到了这处不被人打扰的“好地方”。
至于那位被斜月宗上下,视作为不详人物,避如蛇蝎的存在,她并不惧怕,毕竟当初就是那位存在,自苍茫中的一头恶兽口中将她救下,并顺手把她带来了此地。
“仙儿……”
“仙儿你终于回来了……”
随着白衣少女出手打开洞府的禁制,一道红影顿时像闪电那样朝她扑来。
不过,还未到她身前,就被她满是嫌弃地一巴掌拍走。
“让你给我看守洞府,我门外种的那颗龙桃树上的果子呢?”
白衣少女面上带着黑气,晶莹如贝的玉齿,似乎是在使劲磨着,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
“我可是算准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果子就该成熟了。”
“可现在连桃核都不见一个。”
她语气不善,眼神杀气腾腾,质问道,“你告诉我,果子哪去了?”
洞府之中,一只大红鸟一副讪讪的模样,扑腾翅膀,飞稳身形,带着稚嫩的语气中满是不好意思。
“我……我也不知道……”
“我就打了个盹起来,结果就发现洞府外的果子不见了,可能是被山里的野狗叼走了……”
“要不,我去帮你找找?”
白衣少女满脸黑气地盯着它,然后毫不淑女地撸起衣袖,露出白嫩纤细的雪腕,语气凶狠地道,“今晚我就要吃烤鸟肉。”
说着就要上前抓住大红鸟,要拔了它的毛。
“别啊仙儿,不就是吃了你一个果子吗?至于这样吗?大不了我把果核吐出来还给你……”
“哎哎哎,你别动手啊,我毛都没几根,你再给我拔了,我就秃了啊。”
“我俩那么多年的交情,难道就只值这几个果子吗?你这个小气鬼,守财奴,吝啬鬼……”
大红鸟扑腾着翅膀,在空中躲避着,落了一地的毛。
白衣少女依旧是一副心疼、气得不行的模样。
最后只能看着大红鸟吐出了半个还没消化、带着果核的果子,气得牙痒,郁闷不已,在那里生闷气。
“这果子它太好闻了,它诱惑我,仙儿你也别气了,我只是犯了一个鸟都会犯的错罢了。”
“这斜月宗好东西多得很,大不了我去给你顺一点回来……”大红鸟此刻也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补救一下。
白衣少女闻言,眼睛似乎也亮起了起来,然后瞥了眼大红鸟,又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我怕被你牵连。”
大红鸟拍着胸脯道,“放心,我被抓住,打死都不会供出你来的。”
白衣少女都懒得理它了,望着那地上还剩半个的果子,又是一阵心疼。
她的果子啊,留着回来吃的,结果被这鸟给糟蹋了。
忽然,一阵轻微的嘤咛声,自洞府深处中传来,让心中有些发堵的白衣少女,一下子回过神来。
“咦,当时救回来的那人,莫非还真的醒过来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露几分好奇,不动声色地自须弥空间取出一块古符,捏在手掌心中,随后才起身朝着洞府深处走去。
大红鸟扑腾着翅膀,跟在她后面,此时也是好奇地说道,“受了那么重的伤,生机几乎都断了,竟然还被她撑了下来,现在看来恐怕已经苏醒了,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
洞府的深处,一块白玉床上,一名绝美倾城的白衣女子躺在那里,身上的衣裙还染着血,虽然干涸了,可依旧弥漫着恐怖的气机,令人难以靠近。
随着呼吸,一丝一缕的混沌霞雾,在她身边蒸腾,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