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见自己连问几次韩彦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便知他心里对南芷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意,于是也不卖关子,说道:“你也知道如今南芷被关了禁闭,好生凄凉。”
韩彦闻言白了李享一眼道:“还不是你害的?”
李享也不否认,点头道:“是是是,但这不是主要问题。”
韩彦道:“这事,要不了多久就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李享忙道:“可是经过这事我估计南芷她爹娘也不会支持她学医了吧?必然会早早给她找个合适的定了亲,让她乖乖相夫教子。”
韩彦闻言默然,复又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对。”
李享一拍桌子道:“啧,平日里可不见你这么拧巴的。今儿怎么婆婆妈妈的?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南芷?要不要娶她?”
韩彦亦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我说了又能如何?”
李享听到韩彦这近乎肯定的回答,笑道:“哎,正所谓君子成人之美,韩大哥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我自然也要为韩大哥两肋插刀才是,你既对南芷有意思,那就娶了她,这样一来,不仅她能继续快乐地学她的医术,还能脱离她父母的掌控来我药铺里帮我做事,岂不一举两得?”
韩彦听到李享这话,这才明白了他打的什么主意,随即说道:“你这算什么?为了一口醋,特地包顿饺子?你要找个大夫坐诊,多花点时间和银子,自然能找到,为何非要师妹不可?”
李享也是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心里过意不去,南芷这样的姑娘是万里难挑出一个来,可偏偏因为我那事落得这样境地,岂不可惜?我想多少帮她往她的梦想靠近一点,不然这妮子知道我当着她不管,说不定还记恨我呢。”
韩彦听了,摇头道:“不必多想,有老师在,太医院还是准她进的,只不过……”
“只不过她若定了亲,还不是得乖乖回去出嫁?”李享已经抓准了韩彦心思,所以不怕他不动摇,说道,“到时候到了夫家,那边只怕不会这般惯着她。”
韩彦见李享一副不促成此事不罢休的样子,略有些无奈道:“婚姻大事,终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犯下大罪,如今在老家赋闲,今生是无望东山再起的,他老人家已经心灰意懒,连京城都不愿踏足了,而老师德高望重,乃是太医院坻柱,受不少皇亲厚待,家资丰厚,以师妹的条件,她家里没有理由选我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家伙为她的夫婿。”
“哎呀。”李享有些着急道,“平日里韩大哥与我说话做事左右逢源,利落得很,今日怎么妄自菲薄起来了?”
韩彦对此并不在意,喝了一口酒道:“大丈夫志凌青云,只要成就一番事业,何患无妻?师妹是个好姑娘,不该委屈了她。”
李享激他道:“真没想到韩大哥还有自卑的一面啊?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不敢追求,还说什么志凌青云,要我说解决了终生大事,男人才好一门心思干事业呢?就怕到头来事业没搞成,良人也嫁作他人妇,最后郁郁不得志,蹉跎一生,那才可悲,对男人而言,事业和女人,我觉得是同样重要的,现在就有这么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韩彦听了,好奇道:“机会?什么机会?”
李享说道:“不瞒韩大哥,如今我也算颇有家资,只要韩大哥有意,借些银两与你打点求娶南芷不在话下,所谓事业,最后不外乎银钱二字,韩大哥,我愿助你促成美事,你可能支棱起来?”
韩彦听到李享这话,近乎嘲弄般地笑道:“李兄弟,我真的是……这官宦之家的婚姻大事,多半看的是门第高低,师妹家里又不曾欠谁万把两银子,哪里会这样轻易将师妹嫁出去?”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李享说道,“机会我给你了,他们有门户之见是他们的事,但是你若能讨得南芷欢心,两情相悦,南明前辈又是你师父,也算你半个父亲了,你再去求求他,让他做主,如此一来,此事必成!至于之后婚嫁消耗,我借你便是,也不急着要你还,这样的好事你不得请我吃宵夜?”
韩彦听李享这话听得呆住,最后说道:“是了,就算家财万贯,官至一品,若是不能讨得师妹欢心,强娶过来,也没甚意思。李兄弟,你果真要助我此事?”
“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么?”李享严肃道,“我自然是认真的,说实话,韩大哥若是愿意,我可以开出高太医院数倍的银两请你去我药铺里做事,只不过我知道,韩大哥是决计不肯的。”
韩彦点头道:“老师对我有厚恩,而且寄予厚望,我不能辜负他,何况这也是我的志愿所在。”
李享笑道:“损失我不说,难不成你还想等到接替南明前辈位子的时候再追求南芷不成?等到那时候她都当奶奶了吧?”
“行了,别再取笑我了。”韩彦见李享如此讲义气,拿起杯子先饮为敬,说道,“这事还得等师妹解除了禁足,回到太医院之后再说。”
李享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现下里那妮子被困在家里,一定百般无聊,你借题发挥,去找南明前辈,顺道看看她。”
说罢李享便拿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韩彦跟前道:“这里是三千两银票,你先拿去用着,要讨一家子欢心少不了费点功夫银钱的。”
韩彦原本只是下定了决心要追求南芷,并没有对李享抱多大的期望,结果李享丝毫不拖沓,伸手就是一张三千两的银票递到了跟前,韩彦差点呛到,定了定神道:“李兄弟,你这可是……哎,你这银子来路没问题吧?”
李享啧了一下道:“说的什么屁话,当然没问题了!我开了家青霉素工厂,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拿去花!”
韩彦手有些抖地按住了那张银票,呼了口气道:“这可真是……想我父亲当年犯的就是贪污之罪,结果钱没贪到多少,差点丢了性命,殊不知只要找对了方向,这正道来钱也不难,李兄弟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实在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