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望 作品
21. 屑(第2页)
他似乎在最后一次尝试读取人类阴暗面,利用人性挑拨他们的关系。
这颗头怎么还不死。
甚尔压低嗓音道,“闭嘴。”
“你以为椿像你看起来那样单纯吗?我与她生活了数百年,对她关怀备至,结果落到这种下场。”无惨道。
听到无惨的话,椿开始下意识地摇头。
无惨望着甚尔的双眼,嘲讽的笑道,“你太小看椿了,她身上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
“叫你闭嘴,听不懂么?”
甚尔抬起脚,一下踩在无惨的脸上,反复碾压。
椿制止甚尔,他才抬起脚。
无惨的脸变形了霎那,再次恢复如常,头颅开始变得透明。
无惨最后看向椿,眼眶发红,眼神偏执又病态,“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为什么总是你不遵守诺言?”
椿低垂着眼眸,沉默着。
“既然如此。”
无惨唇边浮现一丝诡异的笑,“也请你接受我对你最后的祝福,这是你应得的。”
话音落,无惨残留的部分化作一阵非实体的黑烟,甚尔立即去替椿挡,然而,那股黑烟有意识一般绕过甚尔,在空中绕了几圈,直至打到椿,黑烟进入椿的身体后才消失。
椿的一只手覆在黑烟进入的胸前,茫然地站在原地。
甚尔关切地看向她,“没事吧?”
椿摇摇头,轻声道,“没。”
虽然不知道那股黑烟是什么,经过一场激战,他们所在的公寓楼此刻如同废墟一般,无惨也彻底消失了。
她终于摆脱无惨了。
椿侧头望向甚尔,此刻,他视线下移,也在看着她。
椿脸上浮现一个灿烂的笑容,垫起脚尖,跳起来勾住甚尔的脖颈,“我们做到了!”
甚尔哼笑一声,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相拥了一会儿。
甚尔放下椿,因为与无惨对战,两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沾着灰蒙蒙的灰尘,
他们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整栋公寓楼已毁,两人在各自的衣柜里找到还能穿的衣服。
他们换好衣服后,简单整理了一书包行李,甚尔也捡起天逆鉾收回在丑宝身体里。
日出带走黑夜最后一丝残余,甚尔揽着椿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开了这个他们相遇相识且相知的地方。
在路过那座废弃花园的时候,椿拉着甚尔,一同来到小白的坟前,虔诚地祭拜,并将公寓厨房里残留的冻干和小鱼干工整地摆在坟前。
而后,他们来到车站,坐上了一辆巴士。
清晨的巴士很空旷,他们坐在一排两人的座位上。
椿靠在甚尔的怀里,忽然想到甚尔战斗时,总能拿出各种稀奇的武器,不禁好奇地问道,“甚尔,你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他环抱着椿,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含糊地回答道,“执行任务时,捡的装备。”
甚尔执行是杀人的任务,被杀的那些人为了保命,往往会拿出最强、最珍贵的武器来对抗他,然而不管拿出价值多少钱的武器和咒具,碰上甚尔都没用,全部被他无差别猎杀,死人的武器也就“捡”走了。
椿抬眸,“捡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轻应道,“嗯。”
椿没多想,轻靠在甚尔的胸前,听着他沉稳地心跳声,因为一晚上的战斗,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睡着了。
梦里。
椿来到一个烟雾弥漫的地方。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冉冉青烟环在身旁。
一道用意念传来的声音,直达椿的大脑,“好久不见呀,椿。”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用多想,又是那个屑神闯入她的梦境了。
椿想到这位屑神数百年不间门断地向无惨透露她的行踪,她就丧失了与他沟通的欲望。
过了一会儿,见椿没有说话,屑神道,“你怎么不理我?”
“是你一直向无惨透露我行踪的?还距离误差50什么的。”椿问道。
“这件事我不是和你说过嘛,这是你创造出鬼王的惩罚,产屋敷一族全族短命诶,惩治得比你严重,你的惩罚已经够轻了。”屑神道。
“……”
椿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这位“神明”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屑神与无惨沟通了数百年时间门,这交情肯定比跟她好叭。
“你想多了,我是神明,怎么可能和鬼扯上关系。”屑神道。
“……”
竟然还能读取她的想法。
“虽然无惨死了,但是被他杀死的亡灵还没有转世哦,我是特意来提醒你这件事的。”屑神道。
“哦。”椿回应得很冷淡。
“没想到你能杀死鬼舞辻无惨,你真得很让我吃惊。”
屑神顿了顿,说道,“或者,你可以执行另外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椿问道。
“杀一个脑花。”屑神说道。
“什么?”椿十分疑惑。
先不管任务是什么样的,这位神明反复无常更改规则,在椿这里大大降低了可信度呢。
“改造甚尔和杀脑花,最后都能达到同一个目的,你只要完成其中一个就可以啦。”
屑神道,“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让所有被无惨残害的生灵可以投胎转世,进入正常的轨迹。”
“杀脑花?我能做到么?”椿问道。
“老实讲,我本来也觉得你不行,但是无惨有五个脑子,你不是都能消灭干净了么,它就只有一个脑子,试试看吧,弄死它,我对你有信心。”屑神道。
椿忽然想到无惨最后化成的黑烟,问道,“那你知道进入我身体的黑烟是什么吗?”
“哦,那个呀,是无惨给你的一个致命诅咒,千年鬼王的诅咒,不太好解呢。”屑神道。
“那会死么?”椿问。
“会。”
屑神为了稳定住手下员工的心,宽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继续为我做事,你死的话,我也会立即复活你的。”
“好吧。”
椿继续问,“我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和甚尔在一起吗?”
屑神不假思索道,“当然。”
“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就算你想下地狱找无惨,我也绝不阻拦。”
屑神明知道她不会想找无惨的,却还是提起他。
她被无惨诅咒了,事到如今,除了继续为屑神做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椿应道,“好,我信你。”
“那你说的那个‘脑花’,我该去哪里找?”椿问。
“不用急,你们会马上碰面的。”他道。
“椿?”
是甚尔的声音。
椿轻颤了几下眼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甚尔那张痞帅的脸近在眼前。
椿神情迷朦地看着甚尔,“我睡了很久吗?”
“二十来分钟。”
甚尔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车到站了。”
“好、好的。”
椿一下清醒了,立即坐起身,拉着栏杆站起身,快步向车门出走去。
椿和甚尔的住所已毁,只能暂时借住在孔时雨家。
他们来到孔时雨的公寓,按完门铃后,等了一会儿。
“谁啊?”
大清早,隔着一道门,孔时雨的声音里还染有惺忪的睡意。
孔时雨趿上拖鞋,蹭着地板走到门前开门,在看清门外站的两人后,他一下便清醒了,“卧槽,甚尔?”
几个星期前,孔时雨便听甚尔亲口说自己准备结婚,这已经让孔时雨够吃惊了,没曾想,今天,甚尔竟然把人带来了。
孔时雨对这位能让甚尔收心,并且想娶回家的女人非常好奇。
此时,椿站在甚尔的身旁,与他十指交扣,甚尔半挡在椿前面。
甚尔的样子痞坏帅气,椿看起来温婉善良,两个人竟意外的般配……
孔时雨审视着眼前的椿。
她的那双眼睛充满灵气,长得空灵又柔美,带有种易碎感。
这种弱弱的模样,确实很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就连甚尔这样一向没什么同理心的家伙居然都沦陷了,这个叫椿的女人真得很不一般呢。
也许就是因为孔时雨多看了椿几眼。
“还要看多久啊?”
甚尔撩起眼皮看着孔时雨,哼笑道,“差不多得了。”
听出甚尔言语间门的不满,孔时雨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回怼道,“死小子,我的醋你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