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似乎想到了一堆烂摊子的场面,不由眯眼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把杯里液体一饮而尽,然后直接起身回卧室了。
“弄完收拾干净。”
留下影山步一个人在客厅。
他看着桌上的小纸盒子,打开之后里边是熟悉的套装内容,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这东西琴酒提前给他,他在自己家还能少挨一针。
哪怕现在琴酒不看着他,他也不可能不注射,空包装说不过去。
影山步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在客厅溜达了一圈,最后决定去敲二楼卧室房门。
门内没有反应,隐隐传出水声,大约正在洗漱。
等琴酒出来时,便看到影山步正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发呆,手里拿着那盒子,心里隐约有了麻烦的预感。
男人皱眉:“做什么?”
“两个问题。”青年神色冷静地说道,“第一,我希望你帮我注射,因为我还是有点晕针。第二,我今晚睡哪?”
琴酒只觉得自己眉心一跳,垂眸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你不是早好了?那你之前都怎么办的?”
“我有线人……专门帮我。”青年似乎也有点心虚,说话时眼神有点飘。
“警校的那个?”琴酒冷笑一声,虽然他也明白晕针这种事情很难控制,哪怕是医生也会有这样的可能,但这种弱点影山步竟然一直骗他已经克服了。
影山步也真的说:“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还是可以勉强完成的,但是……”
琴酒劈手拿过纸盒,没好气道:“滚去洗漱。”
影山步注射之后有好几个小时的意识空白期,也不可能立刻赶回家。
这栋房子在布置时没有考虑过来客的可能性,虽然有数个房间,但只有主卧里有床。如果把影山步放在客厅休息,琴酒感觉可能对方根本不会老老实实地睡沙发 明早床边就会多一颗脑袋。与其让自己半夜被惊醒 不如早点安排妥当。
琴酒盯着眼前人磨了磨牙 也没料到让影山步来歇个脚的功夫 这厮就得寸进尺到了要留宿的地步 偏偏还只有这种解决办法。让影山步醒来之后自己回家休息?可以 但是明天的任务如果因为精力不济出差错 这要怪谁?
眼前青年听明白之后表情都生动了起来 态度非常积极且自然地提前打了声招呼:“东西我自己拿了?”
意思是洗漱需要用到的东西直接拿橱柜内备用的。
而屋主给他的答复是一声冷冷的“滚”。
影山步便从琴酒旁边挤进卧室 听到一声沉沉的呼气 像是叹息。
换好睡衣坐在床上时 琴酒的脸色黑得吓人 眼神里都像含着刀片 只要影山步多说一句废话就死定了。
青年老老实实地按着宽松睡衣的袖口 方便对方给他注射。
针头从皮肤抽出 带出血珠 然后身体颓然向后落入蓬松羽枕。
琴酒把垃圾扔进浴室垃圾桶 收拾完之后躺下 察觉到旁边鲜明的存在感 安慰自己道:至少这家伙现在这个状态很安静 就当他不存在吧。
关灯时 还是瞧了一眼青年空白的表情 伸手把他的眼皮合拢 顺便揉了一把头发。然后青年便朝他掌心的方向偏了偏头。
一如往常。
男人撑着床探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多摸了两把 然后把那碍眼的刘海掀开 不由恍然意识到 十年了。
影山步……他培养出来的人 最好用的这些年岁 却要葬送在警察系统里 给条子卖命。
而且这傻子还真的是去卖命的。
琴酒越想越气 唇边露出冷笑 狠狠在青年脸颊拧了一把 直接把人掐得发起抖来 浓长睫毛抖动 从眼角淌下眼泪。
青年侧过身体蜷缩起来 试图躲避魔爪的侵害 但没意识到自己仍然面对琴酒 把最柔软的肚皮坦露出来。
琴酒眯起眼 忽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影山步如今“卧底”回了组织 不妨就让他这么呆着 总归能做的事情没有区别 只是名头的差异 还可以避免这家伙替警察玩儿命。
至于警察那边 定期喂给他们一点看起来有价值的消息 就能像吊着狗的肉骨头一样 给予足够的期待。
或许Boss会对影山步有其他安排 但是到时候再说吧。
饶是琴酒的计划周全 夜里仍然还是惊醒了。原先老老实实躺在床边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身边 让琴酒条件反射地就去扼住对方的咽喉 却只得到了含混不清的嘟囔 然后手腕被人松松握住:“是我。”
男人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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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影山步非常上道地比琴酒早起 打算去准备早餐 却发现冰箱里连瓶牛奶都没有 只冷藏了红酒白酒以及矿泉水。
难为无米之炊啊。
琴酒很快收拾好 从楼梯上下来 对他冷冷地说道:“去地下室。”
影山步:。
他虽然是有点挑战琴酒底线 但不至于光天化日就要教训他吧……
琴酒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瞥他一眼 不耐烦道:“愣什么呢?过来选两把枪。”
然后就看到对面青年的眼神蹭地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