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萌萌低下头去，不敢再出声。
唯独张升看在眼里，心里稍感宽慰。
在这个充满势利的圈子里，很难得，还有叶萌萌这么一个愿意为他说话的人。
张升大概也是全场唯一一个还记得叶萌萌的人了。
读书的时候，她就胆小怕事，性格孤僻甚至有一点点的自闭，高中三年，几乎没有和任何同学有过交集，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比张升还要更没存在感。
张升原本想叫出叶萌萌的名字，但转念一想，这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尴尬已经过去了，他要是又开口，只会让叶萌萌更难堪。
“诶，那个张升呢？”
廖秋蓉似是忽然想起来，说道：“有没有人叫他？他来了吗？”
张升：“……”
“我叫了，也来了。”
舒小玉脸色早就不好看了，这时开口道：“跟我一起来的，你们没看见么？哦对了，忘了和同学们说一声，张升，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你在说一个人的坏话，说了半天，最后发现这个人就坐在你边上。
这世上更尴尬的事情，就是你吹捧奉承的对象，恰好是你说了半天坏话的同学女朋友。
一时间，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一束束目光汇聚在张升和舒小玉身上，无不是充满了惊愕和迷茫。
尤其是刚才那几个嘲笑张升的女同学，现在一个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也有点害怕张升突然暴走，给她们一人一个大逼兜。
好半晌，气氛都未见缓和。
死局，无解。
好在这最僵冷的时刻，敲门声响起，随后紧闭的包厢门打开，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进场。
“王老师！”
看到这六十来岁的老人，众人顿时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纷纷起身迎去，热情倍至。
缓解尴尬最好的方式，就是跳过尴尬，迅速进入下一环节。
当然，对待王老师的热情，大家也都是认真的。
因为王老师不一般。
他教了三十多年的书，学生遍布四海，有平平无奇之辈，也有风生水起之人，其中不乏当大官或者家财万贯的大佬人物。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能得到王老师的赏识，即便不能从此飞黄腾达，至少碰上了事，王老师一通电话，肯定能解决问题。
不然章杰为什么特地开车去接王老师？
某种角度来说，张升这个班级是幸运的，因为这是王老师执教的最后一届。
面对众人的热情，王老师也是满脸慈善的笑容，最后在同学们的簇拥下落座。
八班的同学们，也纷纷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随大流迎接了王老师的张升和舒小玉，也坐回座位。
只是相比较之前，张升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了。
因为他在王老师身上看到了未来。
明早清晨，王老师自家附近的公园晨练，不知道是什么病发作，突然倒地，等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