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十点醒 作品

第40章 池平VS母神耶陀娜


 “下一个令母神欢喜的,是谁?”

 池平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在场人的继任者,眼皮都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们不禁用余光看向阿依姆,后者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指示动作,都可能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身死。

 这个平日里最被看不起的小妹,此刻掌管着所有姐姐们的生杀大权。

 祭坛内,蓝色的火焰在闪烁。异样颜色的火光下,姐姐们因惶恐而变形的脸庞,变得的格外狰狞。

 “我、我。”阿依姆嗫嚅着,她小心翼翼地扫视了所有姐姐们一眼,处于空间凝滞状态下的姐姐们,或多或少都向她投以哀求的目光。

 而站在中心的池平,则是凭空挥了挥拳头,震荡掉上面的鲜血和碎肉。

 “想好了吗?”他的声音,如同催命的丧钟,决定着在场之人的死亡次序。

 “是、是十姐。”阿依姆小声说道,她的目光已经不敢再看向老十。

 “哦?”池平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又道:“指出来。”

 阿依姆颤颤巍巍地抬起来了手,指向了那个满眼惶恐不安,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的老十。

 她的身体被池平禁锢住,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

 而眼睛里,最能表达她此时此刻情绪的,就是眼泪。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池平看着她,打了个响指。

 随后,施加在老十身上的空间压力,骤然消失。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在地上。

 而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跑!

 有多远跑多远!

 有多快跑多快!

 她踩着浪花,转身腾空而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池平只是对空中的老十勾了勾手,她脚下的浪花便又席卷着她,又回到了池平的跟前。

 “我是说,让你说话。”池平一把拎起老十的头发,她将头发梳成了一个粗壮的辫子,这反而方便池平提着:“不是让你跑。”

 老十脸上的血色“唰”地下去了,她顶着一张惨白的脸。

 “阿嫲救我!”

 老十奋力呼喊,这句话似乎用出了她所有的力气,尾音穿透云霄。

 而妖异的蓝色火焰,也在老十这句话之后,变得狂躁起来。

 火焰凭空暴涨,从半米高到五六米高。

 火焰中,传出无数意义不明的低语。一个长着无数触手的阴影轮廓,出现在了火焰里。

 “阿嫲、阿嫲真的来了!”说话的是阿依姆,她连忙朝火焰跪倒、匍匐。

 池平眯着眼睛,看着火焰的变化。

 两分钟后,火焰中探出了第一条章鱼触手,可触手下方不是吸盘,而是一个个无神的眼睛。

 像死了很多天的鱼,瞳孔浑浊、粗大。

 池平微微皱眉。

 五分钟后,意义不明的嘶吼更加大声了,吵得魏三和乐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阿嫲”从蓝色的火焰中挤出了一大坨身子。

 之所以说一大坨,是因为三五米高的火焰中,伸出来的都是触手,巨大且表面附有黏液的触手。

 “阿嫲的身体非常庞大。”阿依姆小声地提醒池平:“传闻能铺满整个近海大陆架,你快跑吧。我是她的女儿,她不会杀死我的。”

 小姑娘眼里饱含着期许,自出生以后,她偶尔也收到阿嫲耶陀娜的指令,如今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嫲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真如她所说,阿嫲的身体是如此庞然巨物的话,眼前这数米高的巨大肉山确实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

 池平突然想起一桩事,当初阿诺亚就是想抓男人供奉给耶陀娜。

 如果耶陀娜的身体如此庞大,那么普通男人是如何与耶陀娜生下子嗣的?

 还真就打个蛋扔进大海,让全海洋的生物帮忙受精?

 而就在池平的注意力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吸引时,阿依姆还在哀求。

 她哀求池平赶快逃离、哀求耶陀娜仁慈、哀求魏三乐白带池平先走。

 可是,都无用。

 随着耶陀娜的身体出现得越来越多,池平总算听清了这意义不明的低吼是什么。

 似乎是一段段经文,以极快的速度唱念出来,待到后边,池平便听得清了:

 “耶陀娜代万事万物,受万世苦,承永世难,过万千劫;”

 “世世代代,如照此身,如见苦难,如历万代;”

 “享永世生,受永世苦。”

 这段莫名其妙的颂唱,约莫一两分钟便结束了,随后又开始循环。

 直到这坨庞大的血肉终于不再扩大,池平才看清楚她的部分真容。

 这是一座十数米高的肉山,触手如浪,在肉山上翻滚,无数白骨在肉山间隐现。

 在肉山的顶部,矗立着一根约莫一人高的白骨权杖。

 有点邪教的味道了,池平在心里说道。

 下一秒,耶陀娜的声音在池平耳边变得清晰起来。虽然是在匀速的述说,却给人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像集中营里,被饿了很多天的犯人。

 “凡俗之人,不解母神之仁慈,然神以慈悲孕育万物,赐尔等以无上荣耀!”

 说着,那如浪的肉山,便朝池平翻滚而来,试图将池平吞没。

 “与母神水乳交融,从而成为母神的一部分吧!”

 那个声音在低吼,让人疯狂。

 乐白已经在给自己和魏三治疗了,她腮帮子鼓鼓的,正在不停咀嚼。

 阿依姆则匍匐在地上,额头青筋显露,满身大汗,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然后,是阿古朵和老十,二者的状态比阿依姆稍好,但她们也用双手捂住耳朵。

 最难受的要数被池平禁锢住的,十多个姐姐。

 她们无法做出消减部分声音的动作,只得硬抗。不少人双眼激凸,眼球似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一缕缕鲜血,混合着汗液,从毛孔流出。耳中,也有血线沿着脸颊蔓延至下颌骨,然后滴落在地面,然后绽放出血花。

 此时此刻,她们的心脏如同擂鼓。鼓声铿锵,心脏都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

 可是——

 池平挠了挠头,他看了看众人,然后迎向滚动的肉山。

 “你说的,我听不太懂。”

 母神的低语,对池平而言似乎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