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拳来得快,去得也快。参加继位之战的其余十八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刚冒头的海兽已被池平一拳打成了齑粉。
他的原意是想,直接杀死所有海兽,再由乐白救活一只,让阿依姆直接过关。
这样一来,没了后续对手,也省了第二、第三关的麻烦。
却哪知,这一拳下去之后,漩涡的中心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腔!
它像一个黑洞,一股沛然大力,试图将岛上的众人都吸入黑腔中。
伴随巨大吸力降临的,还有一声声意义不明的低吼。
“是阿嫲的声音。”阿依姆脸色发白,死死拽着池平的衣袖,说道。
她是个不受待见的人,面对耶陀娜,天生带着自卑和怯懦。
不一会儿,阿依姆那些个姐妹就被黑腔吸了进去。
魏三和阿依姆得益于池平把住了他们,才没被吸走。
而乐白,吸力降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竟然高高跃起,主动把住了池平的脑门,整个人吊在池平背上晃荡。
“乐白!”池平皱眉。
“不要这么小气嘛!”
“要进去吗?”池平又问阿依姆。
“不、不要了吧?”阿依姆有些害怕,她拽住池平衣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好。”池平说完,顺手将阿依姆扔进了黑腔,自己带着魏三和乐白也跃了进去。
当视线全部被黑暗所淹没后,就是三五分钟的持续坠落时间。
池平能感受到阿依姆在发抖,风吹得她的脸皮变了形状,像波涛一样在荡漾。
“别怕。”池平安慰她。
“别怕的喔,因为有池平在。”乐白也在安慰。
“嗯。”魏三嗯了一声,算是附和。
“呵,你从小就一直这样。”
第四个说话的人,不是池平、魏三、乐白中的任何一个,自然也不是阿依姆。
突兀地出现,吓了乐白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同坠落的,某个继任者。
黑漆漆的空间里,看不清她的样貌,只能勉强感应出大概的轮廓。
“所以我才看不起你。”这位继任者还在喋喋不休:“你都沦落到,需要男人来安慰了,爷们唧唧的,一点都不娘儿们!”
这种话术的新颖性,竟让池平第一时间没判断出自己是否被冒犯。
“阿古朵姐姐。”阿依姆的声音软弱地,带着哀求的味道:“你别说我了。”
见她哀求,阿古朵顿时更气了:“你求我?你一个大老娘们竟然求我?你不会打我——”
她话未说完,就挨了乐白一脚,从而加速坠落。
“她好吵的喔。”乐白道。
下坠又持续了半分钟,池平才从底部看到一点亮光。随后,一行人才堪堪落地。
他们都是b级以上能力者,除了阿依姆有点狼狈外,其他人都是稳稳当当的。
黑腔底部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众人脚下踩着的是一块松软的土地,不远处还有阿古朵砸出来的人形大坑。
“这是哪?”池平环视了一圈,视线越过爬坑的阿古朵,投向更远处的建筑轮廓。
这是什么?
黑腔,海底,有个小镇?
竟然还能呼吸?
总不会是到了比奇堡吧?
池平一脸古怪。
而此时阿古朵已经赶到了阿依姆身边。前者趾高气扬,后者唯唯诺诺。
池平听了一耳朵,都是些“终于像个娘儿们了”之类的话。看来阿古朵以为乐白那一脚是阿依姆踹的,并大为赞赏。
池平问了接下来怎么办,得到的回复是等母神耶陀娜消息。
由于池平一下子把海兽全部干掉,又打出来一个黑腔。现在的场面,继任者都没经历过。
索性先到远处的建筑里等着,想来不会太久。
等走进了,才发现小镇里升起了滚滚浓烟。一群士兵打扮的人,在抓人。
他们手上的武器十分奇特,是一根长杆,顶部有着一个长着尖锐长刺的螺。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当作冷兵器使用。
池平一行人的打扮,在这里也算是奇装异服,可这些士兵只是瞟了一眼,便略过了他们。
“闲杂人等,都滚开!”
士兵队长扯着公鸭嗓喊道,竟然和阿依姆等人一样,说的都是联邦语。
“哦、哦。”阿依姆连忙闪开,然后就迎上了姐姐阿古朵不善的目光。
阿依姆登时鼓起勇气,朝着士兵们大声喊道:
“滚就滚!”
阿古朵气得牙痒痒,士兵们被骂得一脸懵。
池平见建筑中还有一个老人和小孩,在士兵们的围剿下瑟瑟发抖。便指了指这些士兵,朝身后道:“魏三。”
魏三向前;
魏三出手了;
魏三回来了。
士兵们倒了一地,手上的海螺长枪都被折断。他们大半个身子扎进附近的球形房屋,两条腿以诡异的姿态在半空中摇摆。
正当魏三准备拉一个出来问话时,却发现这些士兵的身体在溃散。
一点一点,化作一团黑色的液体,融入土地消失不见。
一转眼,场地上只剩下折断的兵器和散落一地的衣物。士兵,化作黑水消失了?
这又是什么能力?
池平正觉奇怪时,之前躲在建筑内偷看的老头出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老头战战兢兢地,他浑浊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落在了魏三身上。
“这位先生,谢谢您帮我们解决了这群税务兵。”老人道。
税务兵?
池平头上冒出一个问号,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这里海怪海兽才是正确画风啊,怎么突然蹦出来个税务兵?难不成这里还有政府吗?
双方聊了一阵,老人见池平没恶意,便邀请他们一行人到房间里坐一坐。
路上,老人给众人解释,因为他们身体构造特殊,可以通过海水获得能量。加上这里的建筑也极为简单,所以人们很容易就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可有一天,一群强盗占领了这里。宣布成为这里的统治者,并且要求居民们缴纳财物奉养自己。
于是,原本免费的海水开始收税;脚下用来修房子的泥土也被征税。
随着税率越来越重,被征税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们开始逃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