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从怀中拿出手帕打开,邀功似的笑颜如花:“看,桂花糕哦。”
小裴玄清抿着唇淡淡嗯了一声,二人似乎很有默契的一人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吃着。
小小的她始终挂着清澈纯真的笑意看着小小的他。
小小的他面色平静的回望着小小的她。
……
林婉宁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浸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心疼,难过,伤感,不可置信……
她是做了一个梦吧。
这梦,应该是假的吧。
裴玄清是皇子啊,即便再不受宠,幼时也不会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吧?
江玉沁那时还不是郡主,只不过有个太后姑母撑腰,她怎么敢那样欺辱他。
林婉宁扭了扭头,眼眶依旧酸涩的厉害,透过氤氲水雾看着眼前淡粉色的绫绸帷幔,一时无法从方才的梦境中抽离。
她抬起手,抚在心口处,忍不住闭上眼睛轻哼一声。
那自梦中传递出来的疼痛,丝丝缕缕,密密麻麻,席卷全身。
阿清……
如果这梦是真的,你该有多痛啊。
下一瞬,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面容清秀的女子小跑至床榻前,看着她满脸欣喜之色:“姑娘您终于醒了。”
她转头朝着门外喊:“谢神医,我没听错,姑娘真的醒了,您快来瞧瞧姑娘如何了。”
林婉宁只觉浑身发虚,一丝力气也没有,张了张口,喉咙干涩的厉害,只沙哑的带出一个字:“水……”
那女子恍然大悟一般:“对对对,水。”
话毕,她忙的起身去拿茶壶。
手腕处传来一丝凉意,一方锦帕覆上,林婉宁抬眸,一年轻俊朗的男子正在为她诊脉。
太医院何时有这么一个人了,她从未见过,还有方才那个宫女,也不是长宁宫素日服侍的人,这里,也不是长宁宫。
疑问一起,方才被梦境搅乱思绪而忽略的记忆忽然袭来。
她被裴景昭拉扯着浸入湖中时,已努力憋着气想稳住自己站起来。
忽而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腰,她又用力拉了一把裴景昭,以防他再呛水。
正想回头瞧一眼是谁在帮他们时,脖子处便传来一阵剧痛,顿时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诊脉的男子收回锦帕,笑得温和:“姑娘昨夜发热,出了不少汗,已将体内寒气逼出,现下是因退热后还未进食,有些虚弱。”
“不过不要紧,只需用些温热滋补的膳食,好好将养着便是,无需用药。”
端着茶杯坐在榻边焦急等待的女子闻言,才松了一口气般忙的扶起林婉宁,将茶杯递到她嘴边:“姑娘,温热的,刚好能喝。”
林婉宁低头只抿了一口,缓解了干涩的喉咙,便抬头盯着二人细细的看,不说话。
那女子也看着她的眼睛,这才发觉她眼角含着泪,不禁秀眉微蹙:“姑娘怎的哭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说着,另一只手执起锦帕为林婉宁轻柔的拭泪。
林婉宁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手,冷着声道:“你们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