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知道,那一定是宋大胆和朱铁拳来找他。宋铁柱不会、也不敢办这种事。铁柱是本村的,又跟他们家挨得近,最清楚宋家的规矩,也知道大海现在干什么。既然是宋大胆和朱铁拳他们,大海心里就更加没法冷静了。他觉得对不起人家。人家来了好几趟,自己连个照面都没打,又加上随着时日的延伸,郑先生对学生的要求越来越严,特别是对他管的尤其严,就连撒泡尿拉个屎,郑先生都要给他定时间,背书一旦背不过,就用戒尺打,打他的手心、打他的屁股、还打他的肩膀。郑先生说这是爷爷特许的,说对他就要格外高标准严要求,绝对不能放松。
大海对这位郑先生,本来就没有好感,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大海就觉得这个人形容古怪,令人想到三国志里写的那个张松,还有庞统的形象,大海觉得郑先生的形象还不如张松和庞统。当初那四位同学造反,大海虽然帮着先生说话,但实际上心里却有点瞧不起他,觉得身为先生居然镇不住学生;可后来这位先生似乎把矛头针对了他,处处跟他作对,处处拿他发威立规矩。时间过了二十多天之后,大海再也无法忍受了。一则实在受不了这种约束和控制,二呢,先生要求的背书任务、作业任务都特别重,他真的完不成,那四个同学早就都认怂了,反正就是背不过,就是完不成,任由先生怎么打怎么训,他们虽然不反抗不吭气,但就是不背书不做作业。
其实大海还算是五人当中最出色最优秀的,因为他沦陷的最晚。但他一旦沦陷,那可就不是那四个同学能够相比的。大海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难受,这样别扭,这样不自由,根子就是这个先生和这个私塾学堂。他突然想起,当初想办私塾,不就是管家去财主家的时候,跟周老财主那一番对话引来的吗?要是不办这个私塾,也没有这个先生,自己不就可以自由的多、轻松的多,也舒服的多吗?因此他就有了一个想法:把这个私塾搅黄,让他们办不成,他不就可以自由舒服了吗?大不了爷爷再让他跟着小五、小郑,还有管家,学这学那的,那些事儿他都可以机动灵活的处理安排嘛。
这么想着,大海就决定采取他的行动了。这天课间,老师上了茅房,大海悄悄地找到了向他表过忠心、给他磕过头的大个之一,那个非常能调皮能捣蛋也能出馊点子的家伙。当然,要论馊点子怪主意,比起大海来大个要逊色不少,所以大海说什么他都听。大海悄悄地对他说:“我把他们都叫出去,你撒尿和黄泥,和了黄泥抹在先生的凳子上。别的就不要管了。记住,谁问也别承认。承认了就倒霉。”
原来,大海看清楚了,先生每一次上茅房回来,总是看都不看,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然后就开讲。时值深秋冬初季节,天气已经有些寒凉,先生已经穿上了夹衣。先生上了茅房回来,果然直接就蹲在凳子上开讲了,可他讲了不多会儿,突然觉得屁股有异样感觉,就站起身来用手去摸,哇,粘糊糊的,抽回手一看,大惊失色,天哪,怎么像大便?自己落下了?不对呀,明明没有嘛!再仔细看,凳子上竟然有黄泥!显然,大量的黄泥都沾在屁股上了。倘若是在夏天衣裳很薄,早就感觉到了。再一闻,还有一股尿骚味,先生立即就火了。把凳子抓起来,举得老高,凳子面朝着同学们,用他那老公鸭嗓,尖声叫道:“是谁,是谁干的这恶劣透顶的事儿?起来!谁干的?我可要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自己不起来,被我查到,我对你的处罚就要加两倍。再不我就告诉太公,让他把你开了,还要罚你们家交一倍的学费!”
说罢,把凳子“卟嗵”放了下去,然后就瞪着两只灯笼眼,那张五高的脸,所有的高点都通红,并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着每一个同学。可这五个同学,三人不知情,大海装作不知道,做这事的元凶装得跟其他同学一样,板着脸,呆呆的看着先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郑先生一个一个的看着他们,看来看去,看着都像作孽者,可再仔细看又都不像。他教了这么多年的学,光在县学就教了十二年。他不相信这些孩子做了这样的恶事儿,能让他看不出来。他便背着手,下来一个一个的看,走近每个学生,都凑到脸上仔细瞅。这时同学们才闻到了他的嘴里竟然奇臭无比。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当他看着一个同学的时候,他的屁股就朝向了其他同学,其他同学一看他的屁股上黄乎乎黏糊糊的,真像拉下了大便一样,忍不住就大笑起来;特别是那个最大个子,也是给大海磕过头的,实在忍不住,竟放声大笑起来,并且一边笑一边拍桌子。郑先生觉得这些小子实在可恶,这是在嘲笑自己吗?大逆不道!此刻他忘了屁股上有什么,只以为这些学生在嘲笑他,转身回到讲台上,拿着戒指,照着讲桌啪啪地甩着,又尖声吼叫着:“你们,简直是大逆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就是这样孝敬你们的父亲吗?啊?可恶!我再问一遍,是谁,做了这恶劣透顶的事,说也不说?不说,那就停课,不上了!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全给我站着!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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