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宁盛微微叹息一声，郑重叮嘱道：“柳毅，此去东瀛，务必小心。”
“今日你在朝堂之上，剑碎东瀛的九连玉环，击败了东瀛武士，大涨我大周君威国威。”
“但东瀛人也必定因为此事，而对你怀恨在心。”
“那土肥圆一木，乃是东瀛尚书令，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今日遭到你的羞辱，想来断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那些东瀛武士，今日惨败于你之手颜面尽失，若知道你去往东瀛，也必定会伺机报复。”
柳毅点了点头，正色道：“陛下叮嘱，臣铭记于心。”
“臣不在的这段时间，无法为陛下分忧，军政国事皆要仰仗陛下操劳。”
“如果六十日后，臣还没有回来的话……”
“就请陛下另择忠正贤良之臣，接替臣的职务吧！”
“外事不决，陛下可请宁萱殿下商议分忧。”
“内事不决，陛下可多向谢德恩谢丞相问策。”
“我主陛下至圣至明，相信即便没有臣的辅佐，也定能让大周繁荣昌盛，基业长青。”
此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伤感了不少。
宁盛明白，柳毅这番话，就是在提前交代后事。
他眼圈微微泛红，忍不住微微仰头，才没让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柳毅，你明明自己都已命在旦夕，却还为朕的江山、为大周社稷忧虑。”
“你……你只管放心地去吧！”
“朕会在京城摆酒设宴，等你平安归来。”
“如果……上苍无道，苍天无眼，让你留在东瀛的话。”
“从今往后，你的父母即是朕的父母，朕一定会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为他们养老送终，颐养天年。”
“谢陛下！”
柳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宁盛深深俯首。
宁盛急忙俯身搀扶，终究是未能控制住情绪，眼眶滑落下两道泪水。
殿外的侍卫、宫女和太监们，见此情景，也都不由为之潸然落泪。
泱泱青史，古往今来，可曾有过这般君臣？
不论柳相此去东瀛，能否平安归来。
他们的陛下，与柳相之间的深情厚谊，都必将载入青史，永传后世……
柳毅向宁盛交代了身后事，算是正式告辞。
出宫的路上，却正好碰到宁萱。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都缄默无言。
柳毅勉强挤出个笑容，率先打破沉默：“见过殿下。”
“柳毅，你……”
宁萱神情黯然，嘶哑道，“你还好吗？”
“放心，我很好。”
柳毅淡笑道，“我已经找到了，可以解毒续命的方法。”
“这两日我便动身，前往东瀛。”
“待我回来后，便能安然无恙了。”
“真的？！”
宁萱黯然的眼眸中，终于流露出希望的光泽，“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得留在京城，帮助你皇兄。”
柳毅宽慰道：“放心，我此去东瀛，自有人相助。”
“如果上天保佑，让我在东瀛找到了解毒续命之法……”
“等我从东瀛归来，便向陛下提亲，与你成婚。”
听闻此话，宁萱娇躯为之一颤，美眸之中闪烁起晶莹的泪花。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绽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好，我等你！”
次日，他则花了一整天，陪陪自己的家人们。
直到傍晚时分，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柳毅才表示自己又要出一趟远门。
尚怜月等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一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舍。
母亲也只是和往常一样，叮嘱了柳毅几句，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之类的。
然而，父亲柳青云却仿佛有所猜测，神情变得黯然些许。
整顿饭下来，都一言不发，只一盅一盅默默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