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淤青还未消。
却急不可耐的为陆清珩请旨。
“皇上!西北地最近有大量流寇作乱,祸害百姓,但行踪难觅,至今没能抓捕。”
“听闻陆清珩将军擅长游击追捕,臣请旨让陆清珩将军率军前去清剿流寇。”
听到这话,秦北荒心中微微一动,立功的机会终于来了。
立刻大步上前。
斩钉截铁道:“臣也愿意前往西北剿灭流寇。”
但皇上却语气轻松,慢悠悠开口:“不必了。”
“今日严岳来信,流寇已被镇西军尽数抓捕,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听到这话,江凝晚悬着的心落下了。
而秦北荒和裘成却是大惊失色,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那伙流寇极其难抓!”裘成潜意识不相信。
眼底藏着几分慌乱。
皇上神色有几分不悦,“怎么?镇西军都抓不了?只有陆清珩才抓得住?”
裘成脸色一变,连忙低下头,“臣失言!只是感到诧异,之前也不见镇西军抓捕流寇……”
那可不是普通流寇,若真落到镇西军手里,就麻烦了。
散朝后,裘成快步出宫。
穿过一个巷子,身上多了件黑色斗篷,脚步匆匆进入了陆家后门。
紧闭着的房间里,光线昏暗。
宽大的帽子盖住了裘成的脸,他语气急切:“西北的流寇被镇西军截胡了。”
“必须立刻派人去灭口,若是被镇西军撬开了嘴,可要抖出去不少秘密。”
“你知道的,那些流寇都是什么人。”
屏风后的身影负手而立,沉默片刻后愤怒掀翻了茶桌。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也能被截胡了!”
“镇西军多管什么闲事,定是那该死的江凝晚干的!”
裘成眉头紧锁,“此人我交过手了,内力深厚,若不早些铲除,等她羽翼渐丰,定是一大祸患。”
屏风后的男子拳头攥得咔咔作响,“你安心去做你的生意,镇西军那边我派人去解决。”
“好。”
……
陆清珩想要立功的美梦再次破裂,愤怒无比,“定是江凝晚干的,只有她跟严岳关系好,她能叫得动镇西军。”
见她情绪激动,秦北荒劝慰道:“这次机会没了,总会有立功的机会的,再等等。”
陆清珩难以冷静,情绪愈发崩溃,“我怎么等,你让我怎么等!”
“我被江凝晚害成这个样子,我这辈子都完了。”
府里鸡飞狗跳的,秦渐渐明里暗里的骂她,那些难听的话她真的受不了了。
一旁经过的秦渐渐忍不住停下看好戏,讥讽道:“你被江凝晚害成这个样子?那你害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说?”
陆清珩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绿了。
难堪地攥紧了手心。
秦北荒冷声呵斥:“秦渐渐,闭嘴!”
秦渐渐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不以为意道:“我不说,就能当那些没发生过吗?”
“哥,是她先害江凝晚的,她还好意思装委屈。”
陆清珩怒至脸色发红,忍无可忍怒吼:“我害江凝晚?你现在倒是有脸指责我了?”
“想当初是谁整天骂江凝晚的贱人贱人的,你清高什么?有什么资格说我?”
赶走江凝晚,秦渐渐功不可没,秦渐渐怎么有脸来指责她?
偏偏对于此事,秦渐渐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自若,理直气壮。
“是,我骂过江凝晚,没少跟她作对,但我哪一回不是被她打被她罚?我落着什么好了?我最多就是骂她几句,我可没有放血竭草在人家床底下。”
“我可没有自己打胎陷害到她身上,我更没有在战场上害过她性命。”
陆清珩彻底被激怒,冲过去就想给秦渐渐两巴掌。
却被秦北荒拦住,“清珩,你冷静一点,秦渐渐我会教训的,你别生气了。”
“当心气坏了身子。”
陆清珩气红了眼,狠狠推开了秦北荒,“你就是这样让你娘你妹妹欺负我的!我嫁给你图什么!”
这话犹如一把利刃,秦北荒浑身一震,看着陆清珩那发疯的样子,他从未在江凝晚身上见过。
可之前却总责怪江凝晚像个泼妇。
秦渐渐听见陆清珩说出这种伤人的话,迫不及待挑拨起来。
“当初可是你非要嫁给我哥,宁愿做妾也要嫁给我哥的!”
“江凝晚当家的时候,我们家里一片和谐,风光气派,我哥仕途也平步青云。”
“自打你进了府,我们家可有一天好日子?”
“你可曾顺从过母亲一回?母亲日日头疼犯病,想去庙里拜拜菩萨为你们祈福,让你同行你还甩脸子不肯去。”
“倒反天罡,竟让婆母对儿媳低声下气的。”
听着那些难听的话语,格外刺耳,陆清珩眼中甚至起了杀意。
而秦北荒也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杀意。
脸色铁青呵斥秦渐渐:“够了!再多说一句就滚出去!”
秦渐渐看情况不妙,便闭上嘴转头离开了。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母亲说,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天天吵架,感情会在争吵中一点点被消耗干净。
等休了陆清珩,江凝晚肯定就愿意回来了。
秦渐渐走后,陆清珩眼神失望地看向秦北荒,“这就是你的态度?”
“任由你娘和你妹妹欺负我,你什么都不说?”
秦北荒此刻身心俱疲,这不是第一次吵架了。
为江凝晚,为母亲。
总有各种各样争吵的原因。
想起今日母亲头疼病加重,卧床不起,他去探望时,母亲还安慰他没事。
他问了旬嬷嬷才知,母亲吃药的钱已经没有了,卖了首饰拿了些钱补贴给清珩操持将军府。
明明他们两人的俸禄,是足够府中目前开销的。
清珩手里捏着所有钱,却不肯花在将军府,说是要去通人脉求关系。
仿佛母亲的死活在她心里并不重要。
母亲做到这个份上,她却还说母亲欺负她。
沉默半晌。
秦北荒沉重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嫁进来之前,我便告诉过你我家的情况,你不是都知道吗?”
“秦渐渐的性格,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教训过她,你就当耳旁风就好了。”
“你不愿陪伴母亲,只有秦渐渐陪着,你这个做嫂嫂的不能多包容她一下吗?”
“若你实在是受不了,那不妨先回陆家住几日吧。”
说完,秦北荒转身离去。
那一刻,陆清珩无力地后退了两步,望着秦北荒果决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瞬的慌乱。
她沉默着落泪,是啊,这一切都是她用尽手段求来的。
可府里的一切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当初梦寐以求想嫁的,真的是秦北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