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悠悠醒来,猛地翻身坐起,胸口一阵疼痛,疼到四肢发软无力。
是梦吗?
肯定是梦吧。
忽然身旁传来一个清冽的嗓音:“太医说你怒火攻心,你现在不能再激动,先喝药吧。”
江凝晚微微一怔,转头便见到秦霜迟。
“王爷怎么来了。”
秦霜迟端起药碗递给她,“你当街殴打妹妹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
江凝晚心口一阵窒息,果然不是梦。
外祖和娘的骨灰……
她难受地揪住了心口,强忍疼痛,仍是红了眼。
“那瓦罐里装的是什么?”
他问了江宅所有护卫,也问了梨春,但他们都说不知道。
能让江凝晚动怒至此,那瓦罐里装的必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江凝晚猛然攥紧了被子,垂眸沉默了片刻。
“北地带回来的,我娘和外祖的东西。”
闻言,秦霜迟皱眉沉思,能用瓦罐装的,也不像是寻常之物。
但江凝晚并不愿解释太多。
他也就没有追问。
只是安慰道:“你要什么,改日我让任统领再帮你带回来。”
江凝晚鼻子一酸,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再带也没有了。
尸骨无存。
“我想睡会。”江凝晚立刻躺下盖上被子,遮住已经涌出的眼泪。
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微微颤抖的肩膀,秦霜迟紧攥起手心,眼底生出一丝寒意。
“这两日,你就在江宅好好休养。”说完,秦霜迟转动轮椅缓缓离开了房间。
药劲上来,江凝晚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已是翌日清晨了。
雨早已停了,天空放晴,阳光照进房间,照得江凝晚有些睁不开眼。
听着外头的嘈杂声,江凝晚披上衣服穿上鞋往外走去,府里竟一个人都没看见。
还未至大门,便听见了外头的怒斥声。
“凌威将军江凝晚,当街动刑,打断我外甥女的腿!我要讨个说法!”
“江凝晚别当缩头乌龟,出来!还我外甥女公道!”
“你今日若不赔她一条腿,我永伯候府绝不罢休!”
江凝晚微微一怔,原来是齐氏的娘家人来撑腰了。
永伯候府祖上也是大宁国功臣,到了这两代人虽无朝中要职,但侯爵之位也能保齐家一世荣华。
这样的家世,齐氏大可嫁个门户不低的,当正妻主母,偏偏要嫁给她爹江秉德做妾。
这让江秉德心疼了齐氏一辈子,觉得委屈了她。
对江溪如的偏爱,也大多来自于此。
正打算出去会一会江溪如的舅舅,梨春忽然赶来拦住了她。
“小姐,您还是别出去了,齐家人野蛮,带了好些人围在外面,围观的人也多,七嘴八舌的,不太好。”
小姐当街打断江溪如的腿,事情已经传开,城中皆是对小姐不利的流言。
江凝晚微眯起眼眸,泛起一丝寒意,“是啊,围观的人太多了。”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她径直走出大门。
她一出现,齐随舟就像是狗见了骨头,更加兴奋地想咬上一口。
“江凝晚,你总算是出来了!我外甥女的腿,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江凝晚扫了一眼,他带了二十多个家丁护院,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围住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