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显然没想到顾厌弛会这么说，他呆滞的垂下眼睛。
“可以吗？”顾厌弛带着哭腔。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包含着无数的星辰，深邃又模糊。
林渡内心复杂，如同乱麻般的思绪缠绕在一起，理不清头绪。
不过，顾厌弛能再次和自己做交易，他应该感到庆幸：“我可以。”
顾厌弛微微歪着头，泪水顺着眼角砸落。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可他的眼里明明都是恐惧和不安，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应该早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了吧。
他仰起脖子隐忍着，心里也在暗自庆幸，还好，他愿意留下。
还好，自己还有机会。
“我送你回家，林悦这里有人陪护，你放心。”
家，林渡本能的排斥，顾厌弛口中的家应该是他的别墅吧。
坐上车，林渡倚靠在车身上，他迷茫的就像一只深陷迷障中的小鹿。
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走不出来。
顾厌弛侧着脸，视线一直停留在林渡的身上。
车子停稳，林渡看着熟悉的环境，他不解的看向顾厌弛。
顾厌弛率先走下车，帮他打开车门，伸出受伤的手，又觉得不妥换了另外一只手：“下来吧。”
林渡迟疑了一会儿，将手放在顾厌弛手里，他浑身紧绷着，很难放松下来。
打开出租房的门，顾厌弛跟在林渡身后：“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林渡指尖抽动，心里慌的要命。
他不知道顾厌弛送自己回出租房是什么意思？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顾厌弛，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顾厌弛一顿，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回这里？”林渡不解，又猜不透顾厌弛的心思，“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做交易的吗？”
顾厌弛站在窗前，眼神深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的内心像被撕裂成两部分，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情感。
理智告诉他要保持冷静，情感却让他冲动地想要将林渡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他恨又如何。
他紧紧握住拳头，口腔里弥漫着金属的味道。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犹豫，内心在不断地挣扎。
“林渡，我不奢望你会真的原谅我，我知道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我受着。”
沉沉的叹了口气，顾厌弛按在窗户上的手不由来的加重了几分力度：“林渡，我不知道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重新获取你的信任，可我不会放弃。”
“我想弥补你，又或者说是在拯救我自己。”
“我……我无法承受你离开的痛苦，以前我总觉得你懦弱，可现在我才明白懦弱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我。”
“你可以走的那么坚决，而我……而我却不能。”
“林渡，我爱你，这一点希望你永远记住。”
林渡撑着桌子站稳脚步，此刻的他犹如深陷一个巨大的深渊里，思绪在其中徘徊不定。
顾厌弛的情真意切总能拨动他的心弦，可他胆小懦弱的本性又不敢再次去尝试。
太累了，真的好累。
他宁愿稀里糊涂的活着，也不想这么清醒的痛着。
他爱顾厌弛，这一点他从未否认过，可他怕他也是真的。
靠近他，就靠近了痛苦。可远离他，心又会不甘的作痛。
所以，这个死局他破不了。
林渡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身不由己的痛苦，只有尝试过的人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