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枫放下茶杯,眼角的余光瞥见刘全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冷笑一声,这老狐狸,果然是在打太极。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也好,那就劳烦刘侍郎带路了。”
跟随刘全走出偏厅,贾枫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户部衙门。院子里人来人往,个个低头疾走,脸上带着一种麻木的匆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铜臭味,夹杂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沉闷气息。贾枫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户部,表面上看起来井然有序,实则暗流涌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摸清底细的。
刘全在前引路,一路走,一路介绍着户部的各个部门。他的声音圆滑而世故,听起来滴水不漏,却又让人抓不住重点。贾枫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点头示意,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刘全看似热情,实则处处提防,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恐怕难如登天。
走过一处院落,贾枫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院子里堆满了账册,几个小吏正埋头苦算,脸上满是愁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墨水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贾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能感觉到,这户部的财政状况,恐怕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乐观。
“刘侍郎,”贾枫指着那些账册,淡淡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刘全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解释道:“哦,这些都是各地的赋税账册,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核对一遍,工作量比较大。”
“赋税?”贾枫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周朝的赋税,真的有这么难算吗?”
刘全的脸色变了变,连忙说道:“伯爷说笑了,这赋税种类繁多,计算起来自然是有些繁琐的。”
贾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些账册,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他能感觉到,这户部的财政,恐怕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而这其中,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猫腻。
继续往前走,贾枫的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他听到了一阵争吵声,从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传了出来。
“……这笔银子,明明是拨给赈灾的,怎么能挪作他用?”
“放肆!这是尚书大人的决定,你一个小小的郎中,有什么资格质疑?”
“可是……可是灾民还在等着这笔银子救命啊!”
“那又如何?尚书大人自有安排,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了!”
贾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能听出来,这争吵声中,充满了愤怒、无奈和绝望。他猛地转过身,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刘全的脸色大变,连忙上前阻拦:“伯爷,那里是……”
“让开!”贾枫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刘全被贾枫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退到了一旁。贾枫大步走到那间屋子门口,猛地推开了门。
屋子里,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年轻官员正被几个身穿皂衣的衙役围着,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而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中年官员,则正襟危坐,一脸的傲慢和不屑。
“住手!”贾枫一声怒喝,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那肥胖官员看到贾枫,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哎呦,原来是忠勇伯,您怎么来了?”
贾枫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下官户部郎中王德,见过忠勇伯。”那肥胖官员连忙躬身行礼。
“我问你,”贾枫指着那个年轻官员,冷声问道,“你们为何要为难他?”
王德的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户部内部的事情,伯爷不必过问。”
“户部内部的事情?”贾枫冷笑一声,“挪用赈灾银两,也是户部内部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