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忙紧张地上前给他顺气拍背,片刻后,等他平息一些,又给他喂水润喉。
璃月这般照顾,更让司景煜心里不安和局促。
他喘息着开口:
“正如公主所见,本殿年长公主整整十载。
眼下随便生些小病,便劳烦公主这般操持。
本殿何德何能,竟得公主青睐?...
公主年少,也许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两年前不知,眼下依然不知。”
“殿下此话何意?...”璃月闻言很是意外。
“殿下是不信本宫的心意吗?...
两年前确实不知,可眼下,本宫如何会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殿下为何怀疑本宫的真心?”
“并非怀疑!...”司景煜轻笑着回道。
“本殿只是觉得公主尚年少,对很多事情,都未必有透彻和准确的判断。
本殿并不一定是公主的良配,不想公主将来后悔。”
“不是良配?!...呵呵呵!...”璃月闻言,一时气笑了。
“本宫此番,是来北宸和亲的。
既如此,二殿下不妨告诉本宫,北宸皇子之中,何人是本宫的良配?!...”
司景煜一时沉默,事到如今,他亦无颜再违心地要璃月做他的大嫂。
而那日早上,御书房因司景洪告御状处置了一名侍卫,司景轩也被罚的事,他已然知晓,正印证了璃月昏迷时说的“兄弟阋墙”。
想必那晚,璃月遇险便是因为此事,司景轩差点害了她的性命。
“二殿下这般对本宫,不觉得有些残忍吗?!...”
司景煜正遐想间,便听璃月有些生气地质问。
“那晚有多惊险,殿下都瞧见了。
本宫若不是醒来之后见到了二殿下,这北宸皇宫,多待一天,于本宫来说都是万般煎熬。
本宫那晚虽人事不省,事后却知晓,殿下那晚对本宫很是紧张在意。
除非殿下现在便看着本宫,对本宫亲口说,殿下对本宫无意。
如此,本宫便即刻离开,日后再也不会对殿下有一丝纠缠!”
璃月看着司景煜,眼神里不知是紧张担忧,还是期待热切。
司景煜此时有些不敢触碰她的眼神。
若璃月只是一名寻常贵女,因为眼界和家教,眼里只有权势和利益,司景煜便不会有任何的纠结。
因为他不必替那样的女子担忧,而他亦不会心悦那样的女子。
可他并非初见璃月,知道她绝非寻常世俗功利的女子,她的内心和外在一般高贵。
他自是不忍她嫁给司景洪和司景轩中的任何一个。
可司战野为了宸国的利益,也定然不会放璃月返回乾国。
如此看来,即便眼下并未定下成婚的对象,璃月依然逃不脱和亲的命运。
既然如此,自己亦是皇子,如何这般懦弱地只想退缩?
诚然自己从出生便活得艰难,又何妨再多这一件难事?
既是两心相悦,自己若这般违心地拒绝璃月的心意,委实很残忍。
璃月这般美好,是这世上最娇艳的花朵,他如何忍心看着这朵娇艳的花,在这北宸深宫中煎熬甚至枯萎?
司景煜的心里天人交战,如何也没有勇气抬眸对她说出决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