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二人不知虫卵藏在何处,需得细细探查一番,若是直接从大门闯进去,引起耶律祁的警觉,那虫卵就更难寻了。
而且万一被这都城中的异能之人绊住脱不开身,他们更别想在子时之前寻到虫卵了。
于是二人商议一番,决定还是不动声色地入府衙搜寻,不到万不得已,不与人正面发生冲突。
“走,”沈临鹤低声道,“我们从府衙另一侧进去。”
南荣婳毫不迟疑,跟着他的脚步绕到了府衙的另一边。
果然,那处没有士兵把守,周围很是安静。
只是那处一个门都没有,灰色的墙外爬满了藤蔓。
若是夏日,此处定是一番繁茂景象,可如今只余枯枝乱叶,凌乱地爬满府衙的外墙。
沈临鹤寻找了片刻后,眸光一亮,然后将一处枯枝拨弄到一边,露出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他试探着将小门往里一推,门便开了。
沈临鹤勾着唇对南荣婳低声说道:
“先前府衙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我经梁牧引荐认识了他,此人很是博学,我便与梁牧隔三差五就要来听他讲旧史。
可毕竟这是府衙,从正门堂而皇之入内太过显眼,便从这挖了洞,安了个小门,没想到这门还在。”
他的目光中满是怀念,低低说道:
“也不知道老先生是否还在府衙内…”
沈临鹤为南荣婳撑着枯枝,待她穿过小门,沈临鹤才将藤蔓遮盖好,将小门关了个严实。
二人身处的地方是府衙中的一个偏僻角落,先前便鲜有人来,如今更是荒凉。
南荣婳闭上眼,将感知四散开去,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缓缓睁开了眼。
沈临鹤看着她目露询问之色,南荣婳摇了摇头,说道:
“目前尚没有异能之人的气息,不过虫卵尚未孵化成虫,我亦是感知不到。”
沈临鹤的目光在周围扫过一圈,思索片刻道:
“这里离老先生的住处不远,我们可以先去问问他,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二人身姿轻盈,落地无声,并未引起府衙中人的察觉,很快便到了老先生的住处。
老先生从年轻时便在府衙中供职,他一生没有成婚,长居公廨,渐渐将这里当成了他的家。
他还在房门前开垦了两沟地,种植了些瓜果,当年沈临鹤与梁牧可是吃了不少。
一边吃瓜,一边听老先生讲旧时的正史和杂史,也算是一段愉快的时光了。
可此刻,沈临鹤看着眼前公廨的荒凉,以及老先生房门外杂乱的果地,心中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大踏步朝老先生的房门而去,而后在门外略略停了片刻,才试探着伸出手去推门。
门开了,一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此处已有一段时日没住人了。
老先生爱整洁,他珍藏的书整整齐齐码在一整面墙的书橱上,这就是整个房中最显眼的地方了。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到房中,落在一张木书桌上。
老先生最爱的书工整地摆在桌上方一角,此刻已经落了一层灰。
沈临鹤缓缓伸手拿起,不经意一翻,一张薄薄的信纸从书中落下。
沈临鹤弯腰捡起,展信一看,眼角便染成了微红。
只见信上第一句便是:
“沈家小友,见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