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可要给我评评理啊,我家女儿从来没说过不认爹娘,都是来了这户人家之后才变成这样的!肯定是被他们给诱骗的啊!”
王大人肥硕的身躯差点被拽倒,赶紧把袖子抽了回来。
他捋了捋袖口的褶皱,看向南荣婳,疑惑问道:
“南荣姑娘,你可知我大庆国最讲究一个‘孝’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偏偏让这小姑娘不认父母,这…”
他顿了顿,目光往沈临鹤那边瞟了一眼,说道:
“南荣姑娘这不是给沈少卿脸上抹黑嘛…”
沈临鹤眉头一挑,唇边勾了抹笑意,“抹不抹黑,自有论断,王大人管得宽了吧?”
没成想沈临鹤会油盐不进,那王大人面上神色有些僵硬,尴尬地笑了两声,解释道:
“下官这不是…担心国公府的清誉嘛!”
沈临鹤眸含深意,负手缓缓道:
“担心?我看王大人是有些操心过头了吧!”
南荣婳自是不愿将此事牵扯上国公府,不等王大人回话,她便开了口:
“之所以问双喜要不要认这两个人为父母,是因为…他们本就不是双喜的亲生父母。”
此话一出,如同热油锅里倒了冷水,周围百姓们瞬间炸了锅:
“原来不是小姑娘的爹娘啊!那还怎么有脸上门来要人?!”
“怪不得如此欺负一个小姑娘,果然不是自家的骨肉不疼!”
“看来说谎的果真是这对没脸没皮的夫妻,还什么十月怀胎,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
双喜此刻一脸愣怔,完全听不到周遭的声响。
南荣婳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伤心难过。
好在双喜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她只愣愣地自言自语道:
“不是…我的亲生爹娘?”
“简直是笑话!”对面那妇人向前走了几步,又被南荣婳充满寒意的目光震慑住,生生停了脚步。
可她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吼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双喜不是我生的!你既然有本事说,就把证据拿出来啊,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就告你栽赃陷害!心怀叵测!”
她料定了南荣婳绝对没有证据,如今能证明双喜身世的就是存放在曲南县县衙里的户籍文书,可这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查得到呢!
想到这,她心中更加坚定,南荣婳就是在诓她!
可没想到,下一刻南荣婳便跟变戏法一样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一本薄薄的黄册子。
她轻轻把册子翻开,念道:
“韶双喜,曲南县人,生于庆历一十七年,父亲韶华历,母亲史瑛,意外卒于庆历一十八年,韶双喜被韶府管事陶大勇及其妻子马氏领养,韶府钱财由陶大勇掌管,其中七成用于抚养韶双喜。”
“韶?原来我姓韶,不姓陶?”双喜怔怔说道。
南荣婳将手中的文书递给双喜,双喜仔仔细细地看着里头的每一个字,看到自己亲生父母的名字时,泪水盈满了眼眶。
南荣婳轻叹一口气,手轻柔地抚着双喜的后背,慢慢说道:
“对,你姓韶,面前的这两个人并非你的亲生父母,这十年来,他们把韶府的银钱败了个干净,还想像蚂蟥一样继续吸你的血。
你若是同意,今日我们便将状书呈上,这两个人数罪加身,大概要在牢里度过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