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不停地喃喃着:
“那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我盯着他,放下了戒备。
他这种情况下倒下并不可怕,但他那种崩溃的表情却让我的警觉拉满。
这种人,非常容易不计后果地拉着别人下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蹲下来,小心地问。
“为什么这么急着找解药?黑寡妇威胁过你?”
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他握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
像是要把内心的秘密从喉咙里硬逼出来:
“是……她……她让我干脏活,如果我不听,她就……就会对我家人下手……”
他说到这里,终于没压住声音,低低地啜泣起来。
这要换在平时,我肯定会怀疑他的演技和真实性。
“你的家人?”我试探着追问。
“她掌握着什么把柄?”
他泪水涌了出来,像是打开了闸门:
“她抓了我老婆……还威胁带走我的孩子……”
黑寡妇,这个名字又一次让我心底泛起寒意。
这女人狠得超出我的想象,不光对新人毫不留情,就连家属都成了她的武器。
“你老婆和孩子在哪儿?”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再次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她藏人了吗?” 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带走他们以后,我就什么都没听到过了,只能听她的命令,活着等几年后再重获自由。”
“几年后?”
这种谎言简直漏洞百出,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再打击他。
他已经够崩溃了,最后一根稻草就留给黑寡妇去压吧。
“听着,”我沉声说。
“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别想着轻松离开。我也不例外,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听不进去茫然地看着我,我只好再靠近一点。
“我们得合作,一起找到突破口。你想一辈子在这里被她摆布吗?你的家人需要你,有你才行。”
他的嘴巴动了一下,像是想要反驳,又不知能怎么开口。
我叹了口气,直接把他从地上硬拉了起来。
“别哭了,动作快点,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免得被发现。”
我们迅速清扫了残骸,将碎玻璃小心地收入一旁的垃圾桶。
整个仓库恢复原样之后,我扯了扯高个男人的衣袖示意他跟上。
他的神情依然恍惚,却不情愿地跟了上来。
第二天大早,营地的广播响了起来,刺耳的喇叭声足以把死人吵醒。
我们像一群失魂落魄的羔羊一样聚集到了礼堂,等待着那蛇蝎女人的下一个指令。
黑寡妇穿着黑色长风衣,踩着皮靴缓步走上台。
“亲爱的朋友们,”她的声音拖得极长。
“你们说,是不是该为营地里的贡献做点努力呢?”
没有任何回应,寂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清晰。
她满意地环视了我们一圈,继续说道:
“我们的‘实验品’已经完成,接下来,需要选出一批优秀的人手,配合我们将这批慈善送到指定位置去。”
“听明白了吗?”
人群里传出了零星的“听明白”答复声,却无人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