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许波澜,但璟琴继位一事算是板上钉钉了,除了受子牵连的哲妃与纯贵妃,封为纯贵太妃、哲太妃,其余妃嫔皆向上升了一级。
慧贵妃升为皇贵太妃,舒妃、慎妃、仪妃、豫妃、妍妃升为贵太妃,颖嫔、玫嫔、庆嫔、恪嫔……升为太妃,其余嫔妃皆按位分加封一级。
皇子中,大阿哥和六阿哥参与夺嫡,罢黜爵位,二阿哥加赐世袭罔替,成了铁帽子王,封和硕宝亲王,五阿哥带头支持璟琴,被记了一功,加封为和硕荣亲王。
四阿哥加封为郡王,七阿哥无功无过加封为贝勒,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仍未长成,按下不提。
公主中,三公主璟瑟加封镇国长公主,赐世袭罔替,六公主璟妍加封为固伦长公主,其余公主皆为长公主,特赐公主们都无需避讳,仍保留“璟”,其余宗室格格皆需改“璟”为“瑾”。
璟琴将参与政变的大臣罢黜的罢黜,发落的发落,璟瑟、傅恒、阿里衮、刘统勋为总理事务大臣。尹继善、阿桂、阿灵阿、华年、兆惠、永琏为军机大臣。
华年去了前朝,魏嬿婉则被留在了内宫,升任宫御(杜撰,正三品),专管后宫事宜。澜翠升任掌事大姑姑。
璟琴的后宫如今只有珠尔一人,珠尔不善管家,璟琴下旨复前朝六局二十四司,重新选拔考核女官,选拔人选不只是宫内,宫外女子有志者也可参与,一时间宫内宫外都掀起读书狂潮。
养心殿
璟琴行册封礼时,弘历孤零零的在养心殿瘫着,毓瑚被璟琴指去监刑,日日都在慎刑司,王钦作为弘历亲信,负责在册封礼上宣旨观礼。穆尔则守在殿外,保护弘历。
外面礼乐声连绵不断,弘历被吵的不能入眠,在床上呜咽道:“¥%#?%!@!”
(外面怎么那么吵!)
听见声响的进忠和进保凑上前嘘寒问暖道:“皇上,有何吩咐?”
弘历:“@%#&@%#?”
(外面怎么了?)
进忠连忙倒茶端上前道:“皇上是觉得太吵了吗?”
弘历:“#@%&。”
(嗯。)
进忠谄媚道:“今天是大日子,所以吵闹了些,皇上若是不习惯,奴才就让人把门窗都掩着。”
弘历:“&%#@&¥%?”
(什么日子?)
进忠:“嗻!来人,把门窗都关上,吵着皇上了!”
说着说着,进忠就出去叫人了。
弘历激动道:“%&@,¥#&&@%?”
(站住,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进保:“皇上,您是不是想进忠回来?”
弘历才发现一旁的进保,点头问道:“%@&,@%#&@%#?”
(进保,外面到底在干什么?)
进保不明所以,思及进忠与皇上的对话,进保犹豫道:“皇上,您是不是想让奴才跟着进忠一起去喊人?”
弘历:“%@¥!&#%&@&#!”
(蠢货,朕不是这个意思!)
进保一脸茫然,随即起身道:“奴才遵旨。”
然后进保出去找进忠了。
弘历:“@%¥&!”
(回来!)
进保走的更快了。
进保和进忠让人关紧门窗后,就默默的守在了门外,生怕进去扰了弘历清净。
……
养心殿偏殿
傍晚,璟琴将事情处理完回来了,因着珠尔不会管家,富察琅嬅仍在管理着后宫,魏嬿婉跟在富察琅嬅身边学习。华年则和璟瑟加班加点的跟着璟琴学习处理政务。
富察琅嬅也来了,同璟琴商量道:“璟琴,如今事情已了,额娘打算三日后就跟着皇上去圆明园。”
璟琴:“额娘,您才刚回宫不久,不如在宫里多陪陪女儿,皇阿玛那里,女儿已经吩咐慎贵太妃、豫贵太妃帮忙看着了。”
富察琅嬅摇头道:“皇上和嫔妃们都去了圆明园,额娘这个皇后岂有不去之理?若是额娘不去,太后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如今宫里都是嫔妃,珠尔进来住在哪宫都不妥,额娘带着皇上去圆明园,也好给你的皇侍腾位置。”
璟琴犹豫了一会,点头道:“好,额娘先在圆明园住着,还有半年就是额娘的生辰,到时候女儿再想办法接额娘回来。”
富察琅嬅点了点头,继续道:“哪珠尔和……的住处?”
璟琴:“儿臣已派内务府修缮了启祥宫和永寿宫,永寿宫给珠尔,启祥宫给阿柏,启祥宫已经让人辟了宫门,到时阿柏和珠尔都能从后门入养心殿。”
富察琅嬅点头道:“如此便好。”
璟琴:“额娘离宫后,嫔妃愿意跟额娘同去的就一起去圆明园,不愿的移居寿康宫,有子嗣的嫔妃可以由成年子女接出宫居住。”
富察琅嬅:“好,额娘明日便召集嫔妃吩咐下去。”
富察琅嬅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璟琴,哲妃和纯贵妃都病了,哲妃闹着不肯服药,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纯贵妃倒是没那么严重,被璟妍哭着劝回去了。”
璟琴:“明日额娘召集嫔妃时,哲妃和纯贵妃定也会来求情,女儿会派嬿婉前去,额娘只管稳住场面就是。嬿婉。”
魏嬿婉上前低头道:“皇上,奴婢在。”
璟琴:“朕已经宣大福晋和侧福晋明日抱着大阿哥的子嗣入宫,朕刚登基,若有人想在大喜日子里给朕寻晦气,让天下人非议朕,朕绝不轻饶。”
魏嬿婉:“是,奴婢定让哲妃娘娘和纯贵妃娘娘记着教训。”
富察琅嬅无奈道:“那额娘明日得准备两太医候着才是。”
璟琴笑道:“让嬿婉带两太医跟着大阿哥的两个福晋,有事也赖不到女儿身上。”
富察琅嬅和璟瑟几个都笑了。
第二日长春宫
时辰未到,正殿里嫔妃都到了。
高曦月与苏绿筠相对,高曦月身旁坐着意欢,意欢后便是林若瑶与厄音珠,苏绿筠身旁坐着黄琦莹,黄琦莹另一侧就是阿箬。嫔位仍按原位坐下。
富察储瑛的座位相比于苏绿筠就有些尴尬了,苏绿筠再不济也是贵妃,就算受子牵连,也仍旧是贵太妃第一人,富察储瑛只封了个哲太妃,一下子比意欢等人位分还低。
最后嫔妃们,一合计,便在阿箬身旁给富察储瑛留了位置,虽然有些不上不下,但总比跟湄若几个坐一起体面。
富察储瑛来时就碰到这场面,自知理亏的她也只能忍着气,坐下了。
富察琅嬅见人齐了便出来了,魏嬿婉和素心站在两侧。
众嫔妃起身行礼道:“给太上皇后请安。”
富察琅嬅笑道:“好了,快坐吧。”
众嫔妃坐下。
富察琅嬅:“今日唤嫔妃们来,是因为太上皇如今行走不便,太医都说宫里不宜皇上养病,皇上和本宫、太皇太后商量后,本宫打算跟太上皇去圆明园养病。
如有愿意的嫔妃,三日后也可一并前去圆明园,跟本宫一同照料太上皇。不愿前去的嫔妃也可以移居寿康宫,由太皇太后看顾。
嫔妃如有子嗣,可让子女上表请奏,跟着子女一起出宫,由子女奉养。”
富察琅嬅刚说完,黄琦莹就激动道:“皇后娘娘,公主也能奉养吗?”
富察琅嬅点头道:“自然。”
黄琦莹掩饰不住的激动,阿箬高兴的同黄琦莹低声道:“还好是大公主登基,太上皇登基时,也没让太妃们跟着公主出宫啊。”
黄琦莹不住的点头道:“是啊,还好是公主登基。”
阿箬嗓门大,虽然已经刻意低声说话,但还是让嫔妃们听了个一清二楚。苏绿筠的头恨不得埋到地里。
富察琅嬅咳了一声,道:“慎贵太妃,慎言。”
阿箬虽然觉得自己没说错,但还是乖乖的闭嘴了。
意欢焦急问道:“娘娘,太上皇到底是怎么了?可有法子治好?”
富察琅嬅摇了摇头,说道:“太上皇得的是中风之症,皇上把太医院的太医都传遍了,还张贴了求医告示,每个太医都说,皇上此病,无药可救,只能尽心照顾。”
意欢一个恋爱脑受到重击,但教养良好的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乌拉那拉氏人心之毒,世上罕见!”
高曦月点头道:“是啊,太上皇都如此偏爱她,她居然能忍心给皇上下毒!”
弘历的另一偏爱——寒香见被无辜中伤,如果可以,寒香见也想毒死弘历。
寒香见这几天思考了许久,还是不懂如懿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嘴上说着她和太上皇年少情深,有青梅竹马的感情,转头就闹出了和凌云彻的知己情意,
当年如懿跟她念叨许久心上的少年郎,结果如今却堂而皇之的给少年郎下毒,把少年郎毒成重病缠身。
富察琅嬅叹息道:“太上皇病还没发作时,曾下旨要诛乌拉那拉氏三族,如今乌拉那拉氏算是恶有恶报了。
太上皇自潜邸起就偏爱乌拉那拉氏,为了乌拉那拉氏将规矩都抛诸脑后,如今却被乌拉那拉氏害到如此地步,真是唏嘘……”
湄若难以置信道:“娘娘,太上皇一直都很偏爱乌拉那拉氏吗?”
高曦月一脸狐疑道:“自然,不说潜邸时乌拉那拉氏是如何得宠的,皇上登基后,乌拉那拉氏连害了两个皇子,皇上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让海兰顶了罪。
你难道没发现,嫔妃之中,就她可以随意虐杀下人、虐待嫔妃,无视宫规、肆意妄为吗?”
湄若和恪太妃对视一眼,都想起那年围场上,湄若说的“我母妃御下极严,从未见过如此会争宠的人。”
回旋镖刀刀致命,湄若挣扎道:“可乌拉那拉氏是皇贵妃,做这些事有何不妥?”
厄音珠嗤笑道:“颖太妃是在小地方长大的土包子,自然不知道咱们京城的规矩。本宫倒是奇了,你进宫时礼仪嬷嬷没教导过你宫规吗?”
湄若被厄音珠呛着,反应半天只回了个:“你……”
厄音珠却打断道:“朵颜,你说,乌拉那拉氏的所作所为,宫规如何处置?”
朵颜:“嫔妃肆意虐待婢女仆役,轻则罚俸、罚抄,重则降位,禁足,罚俸,身边人看顾不严杖二十。
嫔妃随意责罚低级嫔妃,轻则禁足、罚跪、罚抄、褫夺封号、降级,重则杖责、打入冷宫、赐死。
本朝宫规,唯有皇上、皇后和皇太后拥有处置宫女、嫔妃的权力,掌六宫权的嫔妃只能按宫规处置,其余人等不可随意处置。”
湄若被朵颜一长串的解释给砸晕了,她的确没有认真读过宫规,她是巴林部的公主,是板上钉钉的嫔妃,她何必学这些规矩?
湄若刚想反驳,厄音珠继续道:“怪不得你们巴林部出不了皇后,咱们博尔济吉特氏可是出了四位皇后……不……如今是五位皇后了~”
湄若被气的满脸通红,厄音珠在位置上沾沾自喜。
见话题越来越偏,富察琅嬅便说道:“好了,想去圆明园还是想留在宫里的,都让身边人找素心登记,想跟子女出宫的回去让子女上表请奏。无事便都回去收拾罢。”
寒香见:“皇后娘娘,宝月楼是太上皇为臣妾建的,臣妾想留在宝月楼。”
宝月楼与祈福寺遥遥相望,寒香见只想留在宝月楼看着族人。
富察琅嬅果断否决道:“不行,宝月楼在东西六宫,你已不是皇帝嫔妃,不可再住在嫔妃住处。皇后是男子,容太妃,你该避嫌才是。”
寒香见蹙眉道:“可皇上承诺过宝月楼唯臣妾一人可住,若是皇后娘娘实在不满,臣妾愿意自禁足于宝月楼,永不踏出半步。”
高曦月嗤笑道:“容嫔,你还以为当今圣上是宠着你的太上皇啊?轮得到你想住就住,想走便走?娘娘说什么你便听着!”
阿箬:“建宝月楼花的是国库的银子,不是太上皇的私库,如今新皇登基,宝月楼自然也要收归宫里,怎么,容嫔住了一会就以为宝月楼是你的了?”
寒香见本就不善言辞,被两人怒怼也反驳不了,她才发现,她从前都是仗着弘历对她的偏爱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弘历不行了,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寒香见低头不说话,高曦月和阿箬也懒得搭理。
富察琅嬅摆手道:“好了,无事便散了吧。”
高曦月带头行礼告退,麻溜回宫写信去了,永珹如今也大了,可以接她出宫奉养。
富察储瑛和苏绿筠都坐着不动。
寒香见见状也想留下再争取,她的心上人早早就没了,若不是弘历用族人逼她,她也想跟着寒企一起去了,要是和族人隔墙向往的念想也没了,她不如自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