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显家的仗着是大太太的陪房,在府里肆意妄为,五儿的娘没了倚仗,在这府里处处受人欺凌,受尽了委屈。
五儿原想着,若是能挣些银钱,在外面购置一处宅子,也好让娘有个安稳的栖身之所,不必再在这西府之中看他人的脸色过日子。
可五儿这心里又实在是割舍不下爷,在五儿心中,这园子有爷在的地方,才算是真正的家。
五儿也知晓,去姑苏路途遥远,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再见到爷。
爷若是觉得此事不妥,那五儿便回了凤奶奶,只说自己没那个能耐,不敢应下这桩事情。
只是五儿的娘那边,五儿却实在是没了主意。
要不,五儿寻个时机去求求老太太,看看能不能在府里给娘寻个安稳的活儿?
可五儿又怕老太太不答应,反倒落了不是,给爷惹来麻烦。
爷,您一向智谋百出,主意多,您就给五儿拿个章程吧。
五儿是真心不想离开爷,可又想为娘做些什么,这心里头矛盾得很,就好似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拉扯争斗一般。”
柳五儿素日里本是个极为懂事、克己守礼且极有分寸之人,便是家中横遭这般困厄之变,亦未轻易在贾环面前抛洒涕泪、诉说艰难。
若非心下委实担忧贾环对己有所误会,断不会将这一腔难处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讲与他听。
想当初,贾环于那烽火连天的前线忙于战事,殚精竭虑,五儿念及于此,又怎忍心因自家这些琐碎繁杂之事,再给他添上一星半点的烦扰呢?
然如今所面临之情形,却真真让她没了主张,心乱如麻,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