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所有产业,由薛家两脉子弟共同经营,青连的大爷爷那边,您最讨厌的那帮穷亲戚也要参与到这些产业中来,您高兴吗?”
薛老夫人像听不懂似的直起身,直勾勾盯着杏子。
“是真的,今天院子里这么清静不奇怪吗?”
“因为今天是全族大会,所有男人都在祠堂开会。”
“是素夏召集的,老夫人身子就算恢复了,想要收回掌家权也只能执掌后宅的事务,外头与您毫无关系。”
“婆母不是一向教导我们,女子不该走出门去,要以夫为纲,夫死从子吗?现在正是守规矩的时候……”
“婆母!婆母……”杏子眼看着薛老夫人睁着眼生生倒在贵妃榻上。
她气晕了婆婆。
……
“她不会死吧?”素夏私底下问杏子。
两人在杏子院中说私房话。
杏子托腮看着素夏给自己儿子绣小衣服上的花纹。
“死?”
“死很可怕吗?”杏子仿佛自言自语。
“死了人生就清净了。”她说,“活着最难,特别是不如意地活着。”
的确如此,老爷致休出去游山玩水,举案齐眉的夫妻不过如此。
大哥不满意青云既做族长又接管所有生意,母亲对此毫无办法。
大嫂过世,大哥在仕途上得不到岳丈的支持,带着自己的妾室和孩子离府别居。
三爷本就没野心,性格似闲云野鹤,拿着丰厚的分红,他和妻子过得很是舒适,也就罢了。
现在的院子,成了素夏真正的家。
“说到底,我得谢谢你。”素夏放低声音说。
开过家族大会后,世界突然对她展现出极其温柔的一面。
从上到下,都极其尊重。
两边的薛家子侄们常来看望请安,上上下下把她夸成仙女下凡似的。
依兰又怀上一个孩子,自愿将儿子良书过继到素夏跟前。
那是个和山儿一样健壮聪明的孩子。
薛母表面仍被供着,享受着全府最高尊荣。
吃穿用度都是顶级的,毕竟她是诰命夫人,余威犹在。
大事还是听她的,只要不出格。
可她身子骨到底是伤到了,比着从前的体格瘦下去几圈,脸色也不像从前那样红润。
最怕过冬,一到冬天腿疼犯起来尤其严重。
杏子一直给她做着治疗,却不能根除病痛。
这病根像握在杏子手里的一个开关,婆子只要做妖,她就要动一动,叫婆母疼两天。
面子总还要给到的。
自从素夏掌了家,杏子来去才真的自由,想居府外想回府都由着自己。
杏子心不在焉,眼神随着素夏的针上上下下。
她暗中谋划了一切,让二哥素夏都如了愿。
她却没得到自己想得的。
山儿还是不能养在她跟前。
这次她没办法,反对的人是青连。
因为山儿去留,两人爆发一次强烈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