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随时能给薛母停药。
毕竟 这几句话挂在嘴边,家里上下谁都听到过,大家都默认此药不能随便用。
婆母若哪天嚷起来,就是她老人家不懂事太任性。
用多用少,要不要忍痛,全在婆母表现。
杏子就这么毫不掩藏地拿捏婆母。
还总是一副天真孝顺模样,婆母急了骂起来,她也不说话低下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若给青连青云或大哥、三哥看到,自会为她说话。
毕竟现在能治病的也就杏子一人。
随着再次放血治疗,婆母又减轻几分难受的症状。
这日,极好的大晴天,天空瓦蓝,没一丝云,像洗过似的干净。
杏子伴着鸟啼来了院中给婆母请脉、调整药方。
随着两人多日来的接触,婆母对杏子的厌恶减轻不少。
杏子为她号脉,看着儿媳认真的模样感叹道,“杏子,你若打从进府就这样乖巧多好?”
杏子垂眸一笑,问道,“婆母认为我能成为一个好母亲吗?”
薛母马上沉下脸,“什么意思?”心中已然不悦。‘
这丫头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刚给个好脸色,就想上房揭瓦。
杏子问,“媳妇现在担着皇差,有医馆,有一家子佣人奶妈,母亲可否开恩,将山儿还我,我想自己带出府养育。”
薛母心口一紧,差点破口大骂。
生病以来,她性子越发暴躁,时常压不住火。
“你想自己养就卖了外面的房子,搬回府里住,省得青连来回跑,你也能日日看到山儿。”
杏子淡然回道,“母亲误会,我习惯山儿不在身边,想自己养山儿并非因为思念孩子。”
她言尽于此,薛母自然听得懂。
她不是想“养”,是想“育”。
冷笑一声,“怎么?看不上老身养大的孩子?怕山儿长歪?怕他太机智有城府?”
薛母顿了顿,带着几分轻蔑问,“你大约不知薛家现在家产几何吧,你那点子收入养着你自己差不多,想养大我们山儿怕养得太寒酸,失了贵公子的体统。”
“将来这份家私只会更庞大,山儿一过十二,就要跟着青云学管家,他可是我们薛家唯一的嫡孙。”
杏子从鼻孔发出一声轻哼,低语道,“婆母不知道要开全族大会吗?”
婆母僵住,一张脸由愣怔到惊讶到愤怒,这么大的事,没一个人同她提一句。
素夏赶走花家下人时,没告诉婆婆,但留了婆母院里伺候的一帮人马。
她警告这些人,胆敢有一人多嘴把自己遣散花府下人的事告诉婆婆,引得老太太犯起病来,立刻大棍打死。
婆母犯起病的惨状已经吓到这些奴才。
再者,她们头次见素夏,见得就是她极严苛的一面,没见过从前她温和的样子。
心中对素夏的印象是个年轻厉害的主母。
打发起花家下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怕得罪花府。
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薛母并不知道府里已经改天换地。
“我掌家数十载都没开过全族大会,有什么了不得自己处理不了的事,非占用爷们的时间?真是不懂事。”
“是大事才要召开的。”杏子又说,“素夏自己不能做这个决定。”
薛母心跳得砰砰直响,这个蹄子不会要戳出什么窟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