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从荷包中捏出一点烟草,塞入锅中,叫薛钟点起蜡,自己对着火抽上一口,薛钟这才看出小婶娘脸色晦暗,眼底布着血丝。
只是打了脂粉,掩盖了倦容。
她实是疲累之极。
吸了两口,便灭了烟,将烟锅扣干净,收起来。
“好乏。”她喃喃发了句牢骚,“抽口烟袋好解困乏。”
“秋霜,你可中意我这个侄儿?”杏子莫名换了话题。
秋霜脸又红了,“主子何必拿我们下人打趣呢?”
“你也知道我出身同你差不多,还不如你,没那么多大宅门里的讲究,你要愿意,我给你保媒,素夏一时半会儿操不到你的心,你既跟了她,我不叫你落空。”
秋霜一直担心这个,她打着送东西的名义看望过素夏几次。
见素夏的状态,大为担心。
她孕期本就没胖多少,小产后,竟瘦成纸片似的,最重要的是,精气神没了,看着像个活死人。
秋霜很后悔,当时要是知道素夏这么不经事,说什么也不该轻易改弦更张跟了她。
杏子说中她的心事,她脸红得像滴血。
“没关系,你的心事我了解,很正常,人都要为自己打算。我给你备份嫁妆,你再多待些时日,好好盯着老夫人。”
“其实,我觉得……老夫人之前的虚弱之态,是假装的。”秋霜说。
从素夏小产后,老夫人难受不过两天。
收回掌家权,她饭量大增,说话洪亮,走路也不总用拐杖,院子里的冷清一扫而空。
她还见了几个要参加科举的薛家子弟,私下里许诺要帮他们联系朝中的人,确保科举后,能谋个一官半职。
秋霜亲见从前薛家老人儿不服素夏管教,私下跑来抱怨,老夫人只笑着说,“年轻人做事不老成,你且由她得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