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把手放在她肩上柔声问,“什么时候同姑姑这么见外啦?”
“有心事也不同姑姑说?”
杏子皱起眉,摇头,“倒没什么大事。”
“还说呢,青连来找过我了。”
“他说你总不回家。杏子,逃避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杏子将头靠在凤药肩上,轻声问,“如果一个家曾经是我的靠山,是让我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枷锁,让我讨厌,该怎么选择?”
“你必须先确定自己这种感觉是不是真的,人的感情总在变化中,曾经打动过你的东西也许现在打动不了你,曾经感动过你的东西现在也不能再感动你……”
“可是有些东西如果没变,比如,青连一直在意你的那颗心,你稀罕不稀罕?孩子们对你最纯真的依恋,你在不在意?”
“你与青连已经搬出来自己生活,你到底纠结什么,告诉姑姑吧。”
杏子不知从何说起,她不能说,有些事连凤姑姑也不能说。
“那就说目前最困扰你的事。”
“我的一对儿女,儿子我的确做不得主,他在薛家的私塾读书,将来要走仕途。”
“可是女儿我想带在身边,教她医术。那边不肯放人。”
“我是因为这个才与青连闹起来,我不想看到一个不支持我的人整日在身边打转。”
她想到女儿等在薛府不能跟在自己身边变得异常激动。
薛家人遵循传统,对女子教养十分严厉,不止读女德一类的书。
行动都有规矩,将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子像修剪盆景似的剪得整整齐齐。
那枝叶要往哪里长,全都框得死死的。
杏子看到自己女儿连笑都要按淑女的要求不许露出过多牙齿,不敢放声,一股愤怒打心底向上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