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进了院,大门缓缓被一道黑影关上了。
内院一片黑,他走到穗儿住的房间一脚踢开了门。
里头什么也瞧不见,他走到床前一捞,抓个空,被子里是空的。
这时他方察觉到不对劲。
院中太安静了,平时二道院内怎么也有几盏风灯,虽不太明亮,为的让人安心之用。
这次扑回家中,没注意二道院的灯一盏没点。
“来人!点灯!”他走到门口大喊。
终于听到悉悉索索的一点动静,从胭脂房中传来。
他气汹汹跑到主屋,掀开帘子,胭脂独自坐在桌前,正点起一支蜡烛。
一点光晕照亮她的脸。
她面如止水,目光中带着一点悲凉。
“回家来不睡觉吵闹什么?”
“你干的好事,胭脂。”
“我做什么有违妇德的事了?”
“你同自己的丈夫对着干!为什么放走那个贱女人?”
“你知道不知道她哥哥欠我多少钱?用她抵账她就是我的财产,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胭脂站起来与他平视,不急不缓说,“可她是个人。一个会痛苦会哭泣的人,同你我一样的人。”
“她算个屁的人。她有个不成人的哥哥就算活该。”
紫桓在屋里走来走去,像头被困住的狼,“你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不和我一心,为什么?”
“你从前明明可以和我同生共死的。”
胭脂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铮鸣,冰凉、没有感情,“是的,我明明从前与你同生共死。”
“为什么你现在忘了我们曾彼此为对方抛家舍业,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生活,你为什么不能别再折磨人?!”
“你为什么不能让家里日日是快活的、舒适的,为什么你一回家人人提心吊胆,总是因为你的存在,家里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