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第2页)

 此时紫桓骨折已大好,待胭脂倒也体贴,瞧她难受,请大夫,端茶倒水无不耐烦。 

 只是他在家待不住。 

 没了从前在京的忙碌,初时是很轻闲快活。 

 家中奴仆成群,胭脂在当地找了个不错的贴身丫头。 

 并没有什么好让紫桓费心的地方。 

 他一早起来,便要吸药草,吸过神清气爽就要出门。 

 胭脂不便跟着,问他都做什么,他长吁短叹说家中气闷,去寻友玩耍。 

 胭脂无话,家里不缺钱,也没事可做,他要去找乐子,总不好拦。 

 她不是那种本质强悍到不讲理的女人。 

 家当是紫桓一手赚下来的,不管来路正不正,现在一家子吃用无不靠着他从前的积累。 

 不舒服有大夫。 

 吃喝起居有下人。 

 她只能眼睁睁看他出门。 

 人在身体不适时,能顾住自己已是费尽力气,哪有时间管别人? 

 她胎相稳固,就是胃里难受。 

 闻到素日爱吃的饮食都似有人拿恶心东西塞入她口中,比闻到大粪还让她难受。 

 饭刚端上桌,她就跑到一边呕吐,常搞得紫桓也吃不下。 

 次数多了,胭脂就让紫桓去别的房中吃,她只在饿时用些让自己有胃口的东西。 

 还有一个无法为外人道的烦恼,是她身子不适无法在男女之事上陪伴紫桓。 

 紫桓承诺过只守着她一人,为了控制自己别因冲动伤了胎儿,两人商量后分房而居。 

 初到姑苏边的南庭,胭脂便爱上这里。 

 紫桓也不小气,直接买了大宅,内院外院加起来,怕得有上百间房。 

 分房后,每到晚上,胭脂已是筋疲力尽,喝过安胎药就陷入深睡。 

 紫桓在哪里休息,她毫不知情。 

 他正当年富力强,一身的精力,既没用到事业上,又没女人,夜深也不能入睡。 

 有一个晚上,紫桓烦躁不安,想和胭脂说说话,以解郁结,到正房却发现灯已熄了。 

 蹲墙边一听,胭脂已是呼吸均匀,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 

 钟穗儿是此地人氏,来做胭脂贴身女佣已有二月有余。 

 她家贫寒,家口又多,女孩子没有识字的机会,早早就出来做工。 

 这次的差事是她寻下的最舒服、月钱最多的一份差。 

 她一个人拿的钱比哥哥弟弟做学徒加起来都多。 

 为此,她尽心服侍胭脂,以感激东家肯雇佣她。 

 穗儿虽然只有十五,却有五年做事的经历。 

 稳妥之处倒像十八、九岁的大姑娘。 

 她听到外面动静出来一看,紫桓独自坐在台阶上,很吃惊压低声音问,“爷怎么一人坐在冷地上?穗儿给爷拿块棉垫子垫上可好?” 

 紫桓丧气不吱声。 

 一会儿,一个暖暖的手炉先塞他怀中,一方棉垫子也放在他身旁,那小垫子烤得热乎乎的。 

 他坐下,穗儿蹲在一旁,好奇地问,“爷,你们这样的人家,过得神仙日子,也会有烦恼?” 

 一句话把陈紫桓说得笑了。 

 他看看这个不怎么起眼的丫头,小时候该是亏着了,头发细软,不似胭脂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 

 她看似一朵还没开的小小茉莉花。 

 身上散发着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非香料所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