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苏德运知道是商行聿,不可能今日见到商行聿一点异样也没有。
“什么都瞒不住公主,他的确不知道是我,除他之外,还有几个宫人也是我的人……”商行聿把那几个宫人如今所在伺候的地方都说了。
不算什么紧要位置,但越是如此,传消息出来越是方便。
“你觉得我送药,是想拉拢他?”盛知婉手指无意识在他身上划了几道。
商行聿捉住她的手:“难道公主还有其他目的?”
“算是拉拢吧,”盛知婉顿了顿,又道:“他以前,同玮叔关系极好。”
玮叔死后,除了自己和祖母,苏德运应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为他难过之人了。
玮叔?
商行聿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片刻,他想起来,“是为公主挡箭而死的那位公公?”
“嗯。”盛知婉叹了口气。
忽然又道:“你觉得,若是潞绰成为新的北狄皇如何?”
商行聿一愣,对上盛知婉的目光。
“本宫有能为他缓解心疾的药物,若他有夺位的雄心,本宫,还可以借给他所需夺权的银钱和军力。”
漠北的军权已经移交给裴令远,显龙山的人便暂时无所用,不如先放到北狄去历练历练。
“公主是想让您的人入北狄?”
“你觉得不行?”
“恐怕潞绰不会愿意。”
“试试。”盛知婉说罢,手指在他喉结上点了点:“寻个机会,让你的人去同他接触。”
“好。”商行聿喉结滚了一下,猛然起身,将人禁锢在自己身下:“公主,再来一次?”
盛知婉脸颊微热。
想起方才的愉快体验……她眼眸眨了眨,应了一声。
身影交叠。
盛知婉很满意,既然上天给她机会让她重来一次,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权势也好,欲望也罢,该享受便享受,何必扭扭捏捏,作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盛知婉想到此,修长的双腿一勾,红帐落下,尽是旖旎。
秀禾秀雪动作很快。
翌日晌午,翟安明的妹妹便有了消息。
一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夫妻被丢在地上。
老头儿双腿是跛的,老妇人佝偻着腰,一双吊梢眼时不时从头发缝里偷眼打量着周围的人。
“就是你们哄走了俺小妹?”翟安明不可置信。
这二人实在不像拐子,但人又是主子找到的。
主子的能力,他信得过。
翟安明话落。
老头儿和老妇人想说什么,看到站在旁边的秀雪,立刻吓得身子颤了颤,不敢说了。
秀雪往前一脚踹在老头身上:“说!不说再砍你两根手指头!”
老头面无人色。
盛知婉挑眉,这才看到老头穿着的鞋子中渗出血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也都没了。
“我、我说……是我让老婆子装晕倒,把、把她骗到家,卖了……”
“你们把她卖给谁了?”翟安明提着他的衣领。
老头心中后悔死了,他当时明明看那姑娘穿着打扮都一般,才会让自己婆娘动手,谁曾想,居然招惹上这样一群凶煞!
想起那小姑娘看着自己,一言不合便砍脚趾,他就忍不住打颤。
对上翟安明,更恐惧了。
一个小姑娘都敢砍脚趾手指,这男人看着凶煞粗犷,岂不是直接要砍他胳膊腿儿?
“卖、卖给叶七了,他说要、要皮肤白净的未嫁姑娘,一个五十两银子。”
老头痛哭流涕,要不是为了这五十两,他也不会鬼迷心窍,重操旧业啊!!
安安稳稳一辈子,到老了,却着了道。
老头此时恨死叶七了,也不等人逼问,便将叶七的底细抖落出来。
最后哆哆嗦嗦道:“这个叶七据说在为京中一位身份很高的贵人办事,那位贵人最喜欢皮肤白的处子……”
翟安明气怒至极:“俺妹子白啊!!她从小就白……”
早知道,他出生时就把这身黑皮分给妹子一点也好啊,也不至于让她有今日这样的大灾。
皮肤白的处子?
盛知婉想起前世的一件事。
太子皇兄夜游玄月湖被人刺杀,刺杀之人口口声声为姐妹报仇,还说太子暴虐有怪癖,爱好虐杀女子收集雪梅图。
她的姐妹便因肤白被太子看中带回去,最后却被发现浑身没有一块好皮死于乱葬岗。
那刺客最后被穿胸而死。
虽是刺客之言,但空穴不来风,若此事真同太子皇兄有关,也怪不得官府不敢再往下查。
她面色变幻。
纤细的手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商行聿眼眸微眯,招手,低声对秀禾秀雪吩咐几句。
很快,二人便将老头和老妇蒙上头,提出公主府。
翟安明失魂落魄。
京城身份很高的贵人,能让京兆府官员都袒护畏惧之人,那定然是很高的身份。
“主子……”他张开嘴,却说不出下头的话。
盛知婉却在此时问道:“若此事涉及位高权重之人,你可有胆量,去敲登闻鼓?”
登闻鼓响,三司会审。
届时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同台会审,即便是太子皇兄也无法将事情压下。
但唯有一点,越级上报者,杖三十,若所报不实,再杖三十,徒千里。
如此严苛的规定下,登闻鼓已经许多年未曾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