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份酸梅子,很快郑昌便有了结论,“回几位娘娘的话,这梅子于容妃娘娘并无不妥,而且酸梅子确实有开胃之效,容妃娘娘可以试试。”
听见没事,秦氏神色松了下来,她送的礼,若是真犯了忌讳,那怎么都是不太好的,现在这般最好,太医查了的,大家都放心。
“有劳郑太医了,”周氏让贴身宫女将梅子放好,说等过会脾胃舒服些了,便试试。
容妃神色疲倦,又时有恶心呕吐之症,三人陪着说话反倒于容妃不适,于是只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出了静雅阁。
吴氏与江念她们的院子不是一个方向,同走了一小段路程,也分开了。
“周姐姐这胎瞧着怀得可真辛苦,也不知这害喜什么时候能过去。”
“当初我怀那胎时,太医与我说,害喜多是腹中胎儿生长好的缘故,而且一般也就孕初期一两个月,所以虽然辛苦,但熬过去也是值得的。”
听到江念提起之前那胎,秦氏连忙收了话头,怕惹得江念伤心,二人之后一路只说了些后宫的事,全当吃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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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么不妥?”自从和吴氏分开走,江念就发现了绿蕊心不在焉的。
绿蕊听到问话,连忙点了点头,“娘娘,您可发现了容妃屋子里,插了许多花?还有摆了不少新鲜瓜果。”
江念听到这话,没有任何思索便点了头,她自然是发现了的。
其实这许多的花,也都是放在该放的位置,而且插瓶极有巧思,让人不觉繁坠。
至于瓜果,更无不妥,自从怀孕后,周氏便是供奉了观音菩萨,菩萨座下自然少不得供奉,然后便是正厅八仙桌、炕榻小烷桌上分别摆了些,这都是应有之礼。
而江念之所以注意到,自然是因为她每回去周氏那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周氏时隔多年再次有孕,虽不能断言与时运无关,但江念却总觉得有些蹊跷,总之多个心眼在宫中是没错的。
“这些花和瓜果有问题?”江念发现了这点,倒却实在想不出它们有何不妥来,或者有何用处,诶……不对,气味。
江念突然眸子睁大,然后望着绿蕊问道,“容妃在掩盖什么气味对不对?”
“嗯,”绿蕊脸色凝重,江念见此虽正厅里就绿蕊和白芍两个伺候的,但还是以防万一进了内室,绿蕊两个自然跟上。
“究竟怎么回事?”江念一双烟眉紧蹙,声线里含着几分急迫。
“上回奴婢去,也隐约闻到了些气味,但当时很淡,而且当时容妃娘娘对您和秦贵嫔说静雅阁挨着山体,蚊虫多,只能每日多熏几次艾草,奴婢便也没觉得不妥。”
江念听到这话,回想起来当时周氏确实是这说辞,“你接着说。”
“这回奴婢刚踏进正厅,便闻见了很淡却又完全不止于艾草的味道,但花香和瓜果的气道,大大遮掩了,可以说几乎是闻不到,不过幸好容妃娘娘正好卧床休养。”
好缜密的心思,这是江念现在对周氏的评价,同时也庆幸绿蕊精通医术这事,宫中除了她与白芍,无第三人知晓。
否则以周氏的心思,她今日便是爬,也会爬起来坐在正厅里,绝不会让她们进卧室。
“你闻到了什么?”
在一旁做小透明的白芍听着话语内容,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她连忙往着窗格边上靠,让透进来的阳光洒在背上,才觉得心踏实了些。
但还是不由得感叹,这后宫里可真是人心隔肚皮,她平时瞧着容妃娘娘挺好一人,怎么也有事呀。
“杜仲、续断、阿胶、苎麻根,然后便 是之前便提到的熏艾味道,这也是最浓的,前面几种非常淡,若不是在里面待了许久,奴婢也很难分辨。”
这话江念信,因为便是艾草的气道其实如果不仔细分辨,都是不能发觉的,至于其他的,江念不懂,自然也不可能闻到。
“这阿胶,本宫知道是补血滋阴的,于女人是很好的滋补品,其他呢?”
“都是安胎的,不过那续断、苎麻根,却不仅仅是安胎,更是针对胎漏下血。”
血,这个字眼听着都让江念心忍不住一跳,孕妇出血,那可就不仅仅是胎像不稳,那是滑胎前兆。
也就是说周氏的情况比她们所知道的严重得多,所以很奇怪,因为按照常理,周氏怀胎如此辛苦,该上报皇上,多得皇上几分疼惜,但她却偏偏都瞒了下来,这其中定有猫腻。
而且周氏不过二十多,萧怀临也只有三十二,按道理此时有孕,质量是没问题的,既然这般,孩子又如何至于滑落。
江念越想越不对劲……她突然想起送子观音来,对,周氏自从有孕后便立马请了送子观音来,看似合理,但瓜果这些表明,周氏这是提前布局呢。
也就是说周氏早猜到了今日,想到这些,不说白芍这个胆小的用手搓了搓手臂,便是江念,也打了个寒颤,这后宫里的女人,手段层出不穷,又善谋略,她都怕哪天她没防住。
“绿蕊,你对容妃这胎如何看?”
绿蕊自然知道江念想问的是什么,思索了好一会,才回话,“容妃娘娘奴婢以前注意过,气血充沛,而且她以前也是生养成过的,可见身体底子并不差。
于情于理,容妃娘娘这胎该怀得不那么艰难的,所以这回的罪过,奴婢觉着与容妃娘娘身子有关,而不是孩子的问题。”
听到这个推测,江念眸子微眯,周氏身子从前可没有半点弱柳扶风之态,和身子有关?那便是这回有孕伤了身子?
顺着逻辑江念不停推测,她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有孕会伤身子,但初期绝对不会明显体现出来,所以也就是说这有孕本就不正常!
想到这,江念也觉渗人了,周氏这是走了歪门邪道呀,“绿蕊,你可知什么法子让妇人容易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