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文士面带笑意坐在了一个石头台子上，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灯火。
见到孙圣，那儒雅文士露出了笑意，对他招了招手。
孙圣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到了儒雅文士身前三尺的位置，孙圣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先生唤我过来所为何事啊？”
“寂寞啊，太久没有人能说话了，见你来了，就想着和你说说话！”儒雅文士拿起了身旁的酒杯，喝了一口。
杯中无酒。
可他却喝得咂咂有声，很是开心的样子。
孙圣走过去，将酒葫芦里的一点点酒底子倒给了他，随即坐在了不远处，问道：“太久是多久啊！”
文士点头致谢后，说道：
“不知道啊！也许是几千年了，也许是几百年了！”
“这么久吗？”
孙圣皱了一下眉头。
“是啊！”
文士端着酒杯，看着杯子的酒水，很是感慨地说道：“时间如水，逝者如川啊！转眼间，就过了很久很久了啊！”
孙圣仔细看着眼前这位文士，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妖气，也没有什么魔气，更感受不到令人厌恶的阴气，却没有松一口气。
自己感知不到，不代表对方一定没有。
对方也许没有。
但，也许是修为远超自己。
好在对方似乎是受伤了，还是受的是大道根基的损伤，也没有对自己有敌意。
孙圣犹豫了一下，问道：“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为了教化众生！”儒雅文士看着手里酒杯，头都没抬地说道。
“教化众生？”孙圣一愣，“这……这个目的好宏大啊！”
“你也觉得宏大吗？哈哈哈，之前也有一个老友如此说呢！”
儒雅文士似乎被引出了谈话的兴致，抬头看着孙圣，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说，这个天地怎么样？”
孙圣一愣，想了一下黑风山里那些发疯发狂的妖鬼和黑风山外那白骨露於野的世界，沉声说道：“这个世界病了！”
“对！”
儒雅文士一拍手，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个世界病了，得了大病。”
“万物生灵，没有几个是好的。”
“有的信仰缺失，有的道德沦丧，有的冷漠麻木，有的焦虑不安，有的紧张怀疑，有的炫富狂妄，有的自悲自哀，有的虚荣自大，有的审丑爱假，有的娱乐至死，有的暴戾暴力，有的沉迷虚幻，有的自虐自恋，有的人云亦云，有人肆无忌惮，有的人未老心先衰，有人父子相残……”
“病了啊！”
“全都病了！”
“我看到他们病了，看到天地病了！”
说到这里，儒雅文士猛然转头看向孙圣，问道：“你也看到了，那你认为生灵为何病了？我们又应该怎么做呢？”
孙圣面色一僵。
这么宏大的问题，他什么时候想过？
没想过，就不知道啊！
孙圣想了好一会，没有头绪，就反问道：“先生，你以为呢？”
儒雅文士也没有扭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以为，之所以病了，就是万物生灵太自私了，所有的存在都想着自己，都不再爱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