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安天赐的尸体,赵言心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瑟缩着,把头埋在团哥儿身上,颤声道:“说……说不定是他没……没死透,自己爬出来的呢?”
孙官差冷笑一声,指着那个雪堆问道:“那那个雪堆呢?他爬出来之后,还饶有兴致地把雪堆恢复成原状,才拼着最后一口气爬到这里来吗?”
“我……不是……”
赵言心摆着手,感觉自己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就在她百口莫辩的时候,杜英娘突然“咦”了一声,蹲下身来,指着安天赐的手道:“你们快看,他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这一次,孙官差亲自上前,用力掰开安天赐僵硬的手,竟从他的掌心里扯出一块碎布来。
那是一块小小的粉蓝色布料,竟和赵言心身上的料子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他手上怎么抓着我身上的料子?怎么回事?”
赵言心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狐裘,想把自己的衣裙遮盖起来。
可杜英娘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手上一个用力,那件沉甸甸的狐裘就被扯下大半。
她衣服下摆上那个显眼的缺口一下子暴露在人前。
“哎呀,你们快看,那块碎布还真是从她衣服上扯下来的!”
“这么说,安官爷还真是她杀的。”
“我看八九不离十。”
“这也太离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七叔公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推理了起来。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赵氏和安官爷有私。两人今晚约在这里见面,可见面之后,起了龃龉。
争执之下,赵氏抢过安官爷的剑杀了他,然后偷偷摸回去,将这一切栽赃到大房头上。”
“这也不对啊!人都死了,他是怎么爬出来的?而且赵氏一个弱女子,能杀得了会武功的安官爷?”
七叔公用力捋了几下胡子,继续推理道:“应该是这赵氏有失心疯的毛病。发病时候做的事,她自己都忘了。
再加上她对大房的人心怀怨恨,便把一切都推到了大房头上。”
七叔公话落,不少人都佩服地点头。
“不愧是七叔公,分析得很是在理。”
赵言心却气得狠狠跺脚。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疯,我没疯!”
见赵言心喊得撕心裂肺,七叔公笃定道:“你们瞧瞧,这不是又疯了吗?咱们快往后点,切莫再往她跟前凑了。”
族亲们一听,忙听话地跟在七叔公身后,一脸戒备地盯着赵言心。
虽然七叔公分析得头头是道,孙官差却没当回事。
他狐疑地目光从大房每个人身上扫过,意味深长地问道:“青龙帮的人怎么走得这般突然?”
杜英娘面不改色道:“他们到前面寻草药去了,咱们要是脚程快,说不定很快就能赶上他们。”
孙官差深深看了杜英娘一眼,拿起被扔在一边的那把凶器,慢悠悠道:“青龙帮的青龙剑狭长,我们所佩戴的剑要宽些。
到底是哪把剑刺出的伤口,我倒要好好验看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