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嘀咕了一句，顺手把茶几上的瓜子壳扒拉到地上。
高晓峰从楼上下来，刚一抬眼就看见我那双大脚在茶几上，表情僵了一下，又赶紧换上笑脸，凑了过来。
“哎，姐夫，你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膀？”
“捏个屁啊，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帮你解决什么事？”
我斜眼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有事就说，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高晓峰陪着笑，手搓来搓去，站着不敢坐。
“哪儿能呢，我就是看你这几天辛苦了，想孝敬孝敬你！”
“有屁快放！”
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下说，别跟个哈巴狗似的站着！”
他忙不迭地坐下，屁股只挨了椅子边儿一点，身子还往前倾着，一脸谄媚。
“姐夫，是这样的，我上个月借的那个客户名单……咳咳，还得麻烦您再给点支持。
实在不行，再分点单子给我，帮我冲冲业绩！”
“你业绩不好，跟我有啥关系？”
我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初客户名单在你手上的时候，你干啥去了？是吃了还是拿去泡妞了？”
“哎呀，姐夫，您这话说的……”高晓峰赔着笑。
“那时候小年轻不懂事，您也知道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这回行不行？”
“帮你？”
我啪地一声把杯子放下，眼睛一瞪。
“我让你帮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说我什么来着？‘张启强，你不行！’是不是？‘这种小事都干不好，辞职算了’是不是？”
“姐夫，那都过去的事了，您何必……”
“过去的事？我看你是屁股又痒了，想让我给你松松筋骨吧？”
我往沙发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
“高晓峰，我告诉你，这个公司里，你以后要是再废一单，我就让你回去种地，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他连连点头，站起来哈腰。
“谢谢姐夫，谢谢姐夫宽宏大量，您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
“行了，滚吧，看你就烦！”
我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高晓峰如蒙大赦，立马屁颠屁颠跑回楼上，估计又要琢磨怎么再找人打点关系。
刚清净了两分钟，高保田就从书房出来了，手里捧着一盒烟，脸上的笑容能腻死苍蝇。
“启强啊，这烟你抽着试试，朋友送的好东西！”
“朋友？”
我挑挑眉毛，盯着他看了半天。
“这话你信吗？”
“哎呀，启强，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
他搓着手，把烟盒往我手里塞。
“咱是一家人，我能坑你吗？”
“可惜啊，早几年，我也信这话！”
我笑了笑，把烟接过来，却没急着拆开，反而随手丢在茶几上。
“行吧，算你有心。
对了，那个项目的合同，签了吗？”
“签了，签了，已经办妥了！”
他一边点头一边哈腰。
“启强啊，你看看还有啥需要我跑腿的，你就吩咐一声！”
“暂时没事！”
我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不过你最好盯紧点，要是再出岔子，我第一个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