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意外的帮了陈景恪一把。
虽然真正的理科还没有完全推广开,但朝廷选人的倾向,已经影响到了读书人。
再也没有人反对算学,而是主动去学习。
讨论算学也不再被视为上不得台面,相反算学好的也同样会被大家追捧。
民间文会上,也会添加一些简单的数学游戏。
对陈景恪来说这也是意外之喜,为以后推广理科消除了许多障碍。
说白了,一切都是利益的选择。
言归正传。
有人来找他活动位置,这陈景恪一点都不意外。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解缙都找人来游说他了。
而且他找的说客还不是别人,正是方孝孺。
这让陈景恪非常惊讶,不解的道:“这时候回来,缙绅到底在想什么?”
南洋那边的学政工作,还没有完全走入正轨。
新的藩属国又即将册封,正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主持大局。
他这时候要求回来,那就是不顾大局。
别说什么,为啥非要我顾全大局云云。
如果他是普通人,说这话谁也不能指摘什么。
南洋总督学可是一等一的高官,而且搞学政最容易获得名声。
这是妥妥的名垂青史的工作。
如果这还不满足,那也太贪得无厌了。
就算想当更大的官,那也得顾全好大局,把手头的工作做好。
不顾大局一门心思往上爬,这种人能让他进中枢?
方孝孺苦笑不已,他就知道这不是啥好活,换成谁恐怕都会生气。
但作为至交好友,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找了过来:
“他倒不是想当大官,而是想进学宫。”
“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学者来说,不能进入学宫是多大的痛苦。”
“他在南洋,只
能通过报纸和书信,了解一些片面信息。”
“心中积累了无数念头,迫不及待想要表达。”
“他早就想回来了,甚至辞官都要回来。”
“只是顾虑三皇的知遇之恩,加之与你的情分,才按捺住了这个念头。”
“这次也是得知官场大调动,才厚着脸皮让我来找你。”
陈景恪脸色好看了不少,比起贪恋权势,这个理由要容易接受一些。
但他依然很是不满。
还是那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过来说在其位就必须谋其政。
解缙处在那个位置上,就有义务和责任,将这项工作做好。
现在工作没完成就为了私人爱好撂挑子,同样不可原谅。
但是生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控制住情绪,说道:
“他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朝廷正值用人之际。”
“马上又会有一批诸侯国建成,正需要他效力……”
“你告诉他,一年,一年后将他调回京师。”
方孝孺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有的只是无奈。
他了解陈景恪,如果继续劝说,不允许回来,那就说明依然会重用。
如现在这般,其实就是放弃培养解缙了。
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劝?劝谁?怎么劝?
劝解缙?当初就劝过了,要是有用他就不来了。
劝陈景恪?算了吧。
不会真以为他心善,就当没有原则的好人吧?
很多时候,陈景恪也是认死理的。
否则,福清公主处死那个管家的时候,圣皇他们也不会如此担忧了。
既然劝不动,何必强求。
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事实上也确实他所想,陈景恪不打算扶持解缙了。
原本他已经把路给解缙安排好了。
现在的国子祭酒年迈,再有三年就到了荣退的年龄。
到时候解缙携带政绩归来,顺势接任国子祭酒一职。
改革后的国子监的地位等同六部,负责全国的教育工作,端的位高权重。
他在国子祭酒的位置上干两年,正好到了明昭十年,内阁学士换届。
接下来几十年,教育将会是重中之重,他完全可以凭借政绩和相关经验,竞争内阁学士之位。
可是他这次的举动,让陈景恪认识到了一个问题。
解缙虽然不迂腐,但他也有传统文人的毛病。
明知朝廷需要他坐镇南洋,却为了自己的喜好,想要撂挑子。
研究学问,确实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再光鲜的借口也始终只是个借口,无法掩盖他因私废公的事实。
这种人,怎么敢委以重任?
尤其是在这种大变革时期,关键时刻他要是再碰到自认为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撂挑子,不就全盘皆输了吗。
既然他认为研究学问更重要,那就如他的愿吧。
马上派个人去给他当副手。
一年后副手熟悉了工作,就将他调回来。
先去国子监当司业,也就是二把手,等现在的国子祭酒荣退,就让他接手这个职务。
也算是对他南洋督学的表彰。
至于内阁学士换届,他已经被提前淘汰了。
接下来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谈此事,转而聊起了朝廷最近发生的事情。
方孝孺一直都很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尤其是他成为学术领袖,放弃从政那天开始。
就更不想掩盖自己内心想法。
喜欢就是喜欢,接受就是接受,反对也摆明车马反对。
就算是皇帝,也没有办法逼迫他改变自己的意见。
能让他改变主意的,只有道理。
不过还好,对于这次的变革,他是支持的。
大分封的好处有多大,已经无需赘述。
新老交替本身就是革新的一部分,现在无痛无觉的完成,堪称历代绝无仅有。
他甚至自己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盛赞此举开一代先河,必成为后世佳话。
他的说法,获得了无数人的赞同。
就在这时,方孝孺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
“你可知,最近江湖上很多人对你颇有微词。”
这里的江湖是相对于朝堂而言的,并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江湖,指的是未出仕的读书人群体。
陈景恪笑道:“何止是最近,一直都有人对我有意见啊。”
方孝孺说道:“这次不同,大家是对你最近的一项行政措施,表示了质疑。”
陈景恪思索了一下,说道:“可是人权部?”
若某则不识一个字,亦须还我堂堂地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