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本想给沈舒意个下马威,想给自己那枉死的弟弟出口恶气,可没想到,却什么也没得着,反倒被沈舒意给捏住了七寸。
想起沈舒意拿出的那两颗银锭子,丽嫔亦是不安。
近来陛下一直在彻查江南水患赈灾官银的事项,风声本就紧,这个沈舒意手中又怎么会有他们伪造的赈灾官银?
丽嫔坐在殿内,心口发堵。
要知道,那些用来赈灾的官银,多是经由郦城而调换、那些被造假的官银也多是由他们柴家把控。
若是陛下真查出了什么,他们柴家绝对逃不了干系。
丽嫔心思烦躁,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若真出事,也不知道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能不能保他们柴家一命。
不…不会出事的……
就在这时,丽嫔身旁的心腹太监张卓上前道:“娘娘,门外有个丫鬟,自称是长宁县主身旁的女婢,让我将这枚令牌交给您。”
丽嫔接过令牌一看,当下从桌案上站了起来。
她知道彬弟是怎么死的?
丽嫔喉咙发紧,从柴家收到柴彬的脑袋到现在,她弟弟的尸体仍未找到。
沈舒意竟有他身上的腰牌?看来,弟弟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丽嫔仔细看了看那腰牌,笃定这枚腰牌就是柴彬的!
出事那日,弟弟虽然被三殿下派出去刺杀沈舒意和谢璟驰,可他素来自负,决不会认为自己会死。
这禁军特有的腰牌自然也就戴在了身上……
丽嫔将腰牌翻转,看见腰牌一角被磕碰出了豁口,她的心更沉了几分,是柴彬的没错,她记得他的腰牌上正是这处有些微受损。
“她还说了什么?”
小太监张卓摇头道:“说是长宁县主或许知道您想知道的答案。”
丽嫔眯了下眼,将手中的腰牌攥紧。
“去请长宁县主,让她到我宫中一坐!”
“是。”
另一边,沈舒意带着几个丫鬟回宫,才行至院中,便瞧见孙雅惠披着厚厚的斗篷,站在院中的树下看雪。
许是待的时间太久,她脸色已经发白。
见着沈舒意,孙雅惠顿了顿,主动请安:“见过县主。”
“天气严寒,孙家姐姐身体孱弱,还是多在房中休息为好。”沈舒意看了一眼她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
孙雅惠心头一暖,又觉得羞愧。
上次于沈家过敏发病,幸得沈舒意相救,可因为此前同沈静语和沈静珍多有往来,关系不错,故而对沈舒意一直心怀成见。
可如今眼见沈静语和沈静珍撕破脸,而这位县主却不计前嫌,对她多加关照,只觉得格外不好意思。
“多谢县主挂念,只是…房中不得清净……实在是有些不大方便。”孙雅惠叹了口气。
她本想着去母亲或者祖母那躲个清净,可一来院子远不说,二来她们房中也有其他女眷,本就拥挤,她再去实在不合适。
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沈舒意温和道:“我白日不常在,若是孙家姐姐不弃,可以过来小坐。”
不用想,沈舒意也知道,沈静语和沈静珍两人必是闹的不可开交。
孙雅惠夹在其中,确实不大合适。
孙雅惠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沈舒意如此友善,当下道:“多谢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