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闻言,沈舒意盯着他看了一会,轻叹出声,将他扶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聪明人的可悲之处,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价码。
“既然你爽快,我也就开门见山,我于宫中缺少耳目,若你愿意为我做事,我也愿意助你步步高升。”
童贯愣了片刻,才想开口,便听沈舒意再度道:“若你不愿,倒也无妨,我也仍旧会保护童萱和童婶的安危,到时,我自会另寻他人。”
童贯沉默片刻,看向沈舒意:“为什么是我?我?我什么都没有。”
沈舒意轻笑了笑:“我听闻你会武,又曾见过你的情义。”
童贯转头看向一旁替他和小桩子备上的棉衣,喉咙发紧:“我要三天时间考虑。”
“可以。”
沈舒意点头,随后留下两只白色的瓷瓶交给小桩子。
“这只瓷瓶里的药丸能退热驱寒、滋养身体,你们每日服用一颗,连服五日,另一只瓷瓶里的药膏,抹于伤处,能促进愈合。”
小桩子拿着药丸,眼角泛红:“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沈舒意看向童贯,给他留了一袋碎银。
“眼下天气极寒,你们最好还是找太医院的药童替你们诊治一番。”
“多谢贵人。”童贯喉咙发紧,认出沈舒意就是那日他曾想求救的少女。
沈舒意没再多言,打算离去。
童贯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我可以替县主做事。”
沈舒意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他:“不是说要考虑三日?”
童贯轻声道:“我想好了。”
闻言,沈舒意笑了笑,相比于再等上三日,她自然更愿意现在就能说服童贯。
沈舒意让金珠给了他一袋金叶子,缓缓道:“在宫中没有银子是行不通的,钱的事你不必担心,不过宫中规矩多,贵人也多,你多注意安全。”
“县主放心。”
沈舒意再度道:“眼下你要做的,就是要先改变你和小桩子的处境。”
童贯点头。
见他没有再问,沈舒意便当他是有把握,亦没再多言。
*
直到沈舒意离开后,小桩子满眼发亮,忍不住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你不是要考虑三日,后来怎么又这么快就答应了?”
童贯的视线落在面前肿着一只眼的小桩子身上,轻轻笑了笑,并未解释。
小桩子是和他一道进宫的,不过因为最初他分了他一个馒头,这几年便一直护着他。
左右自己也不过是个奴才,给谁做事不是做呢?
可就算是奴才,他也想自己来挑这个主子。
在这宫里宫外数年,人情冷暖,他早尝遍了。
至少这位长宁县主,那日不过是偶然听得旁人用母亲和妹妹胁迫他,便上了心。
至少她在准备棉衣和伤药时,看得到小桩子,而不是只有利用价值的他。
一个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仍能存有善念,童贯想,他愿意赌这一次。
眼下这种日子,他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