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知家犯了罪,入过监狱,且曾经在天子登基前得罪过对方。

 丧女后,一家子便逃窜去了外地,只余下知家几个因年迈走不脱的老奴留下来打理宅院。

 白寂找来的几个皆是自幼陪伴着知虞一起长大的老仆。

 这些人最初见到知虞后,都万分惊恐。

 帘子后的美人却在他们开口前,便都能认得他们。

 接着那些老仆面面相觑了一阵,便按照外头的交代,和知虞提及到一些与她相关的细节。

 就连那些非当事人不能知晓的秘密,对方也都能回答的上来。

 “吴伯,都说是秘密了,你要是再说出去,可别怪我拿鞭子抽你。”

 少女似乎很是羞恼。

 待这些老仆出来后,再来到天子面前一一汇报。

 “真没想到,姑娘……姑娘竟然没死……”

 那吴伯信誓旦旦地说:“里头那个的确就是姑娘。”

 天子并未开口,反倒是他身边的内侍春喜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知氏已经死了,里面那位,只是个容貌相似的人。”

 在交代完细节后,春喜送这些人出去,那吴伯却仍然嘀咕。

 “可我却觉得死去的那个一直都有些不像姑娘,这个才更……”

 春喜神色微变,立马慌张回头扫了一眼座椅上面无表情的帝王,打断对方的话。

 “你话多了,还不快走!”

 只待殿内重新恢复死寂后,其余宫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沈欲坐在殿中并未作出任何反应。

 理智告诉他,里面的女子若非原身,她就不应知晓这样具体的事情。

 他只按着自己对少女的了解,若知虞什么都知道,那她一开始便不该认不出他来。

 还笨拙地在他面前将宗珏当做是他来讨好。

 纵使沈欲再是聪明,焉能突破自身对这个世界的局限认知。

 他判断知虞进入到这副身躯没能取读到原身记忆的判断是正确的。

 可他显然不知,知虞甚至可以通过看一本书里的内容来知晓这一切。

 所以才能介于知与不知的中间,虽认不出他是谁,但却能知道自身和其他人部分事情。

 偏偏眼下这个知氏什么都知,就连知家的老仆都说她更像是知家的千金。

 醒来后的知虞惧怕沈欲,可却不怕那些宫人。

 听到宫人们告诉她这里是皇宫,而且她是婕妤,她顿时生气地乱砸东西。

 “我难道不应该是个皇后,怎么可能会只是个婕妤?”

 她本就任性,喜欢随手砸东西发脾气更是骨子里的习惯了。

 宫人们对她颇有些吃不消。

 她一项项的表现在天子忙完,都有内侍专门报上。

 偏偏沈欲默然听完后,面上都看不出任何情绪,让人对他的心思就更加难以揣摩。

 这厢知虞看到宫人长发

 比自己漂亮,甚至会勒令对方用剪刀剪掉。

 宫人一听说要断了自己的头发,顿时哭着求饶,这才叫这脾性大变的婕妤深深皱眉。

 “哭的好晦气,你把头发挽起来,别再让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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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阿虞,我们只要做一回,便能即刻知晓。”

 “毕竟……”

 男人语气含着一丝温柔,旖旎阐述着他们之间最为亲密的关系,“阿虞的身体哪里最为敏丨感,哪里最容易出水,我都会知道。”

 她性子那样羞赧,可她最喜欢他怎么对她,沈欲甚至比她自己本身都要更为清楚……

 “你说是不是?”

 少女很是不解,口中却紧张道:“陛下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沈欲抿了抿唇,他的手掌按到她的肩上,待要俯下身要去吻她时。

 薄唇却悬在她唇瓣前缓缓顿住。

 身下的少女虽在轻微颤抖,却没有分毫要拒绝他的意思。

 事实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做

 一回,就会知晓。

 哪怕是上一次,知虞借助一些药物的辅助,装得好似木偶美人一般。

 可即便如此,沈欲都能从那般极致隐忍下察觉出一二。

 她再能伪装,也无法阻止他娴熟掌握住让她会产生欢喜反应的地方,继而产生出难以抑制的情丨潮。

 可若不是呢?

 若不是。

 沈欲盯着枕上眸光颤动的美人,眼神愈发阴沉复杂。

 他的掌心已经将她按倒在软枕下,少女每每阖眼瞬间的模样都那般熟悉。

 “郎君愿……愿意碰我了?”

 她语气中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沈欲却恍若当她只是一时忘记了,开口提醒她,“忘了吗?”

 “我们已经无数次了。”

 无数次,粗略到是从他们第一次至今日的无数次。

 细致到是他们的每一夜,要水前发生过程中的无数次。

 少女眼神虽仍然迷茫,却不可遏制地微微脸红,随即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子。

 她闭上眼,等他来吻。

 沈欲盯着她,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可他还是不能确定。

 下一刻,榻上的知虞没能等来唇瓣

 覆盖上来的热意,而是被人蓦地撕开了手臂。

 她睁开眼,发觉男人已经站在了榻旁。

 沈欲黑眸下的情绪渐渐阴冷下来,随即转身离开。

 隔天沈欲便让人将那日做法的钱道长给传召入宫。

 钱道长这几日颇为狼狈,进宫前尽管拾掇过了,可一只手仍吊在脖子上,五指动弹极为艰难。

 当时就因为提及要不要取那位虞婕妤几滴血,这只是随口问问的提议甚至都没有实现,便险些被天子废了一条手臂。

 他见到沈欲颇为战战兢兢,只恭恭敬敬地磕头。

 “草民……草民是自己没本事,从前也没有好好从师父那里学到什么真本事……”

 沈欲却语气冷淡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如何将虞婕妤给看好。”

 钱道长微微诧异,“这……”

 一旁春喜便又上前去,耐着性子与此人细致一番解释。

 “那日婕妤被你的香炉碰到脑袋后,便好似……错了魂,想来也许是受了道长做法事的效果影响,道长可有法子让婕妤恢复?”

 钱道长愈发惊疑不定,不曾想自己竟还有这种本事。

 他只当那位婕妤是身体一时间不舒服了,便唯唯诺诺道:“可以……可以做法,草民照着那日的法事再重做一遍,让婕妤喝下香炉里烧好的符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