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师尊您在说什么。”
小徒弟惊了一下，旋即，急忙是摇头说道：
“没有的事情，师尊，楚楚怎么会有事情盼着你呢？”
姜明安静的看着她。
这些弟子，不是他一手带大，几乎所有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喜好。
说谎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小动作。
他都一清二楚。
虽然很细微。
但是姜明还是看到了姜楚楚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她越是紧张，越是想要掩饰的时候，就越是会这样做。
实际上，这些日子里。
姜明早就看出了几位弟子的一样。
尤其是大徒弟楚凡。
他这些日子话语不多，即便是说话，也都是刻意强笑，这对于平日里素来不喜欢笑的楚凡而言，显然是不对劲的。
还有自己的五弟子和六弟子。
古行风与韩飞卿。
他们二人，也都是各有异样。
只是他们都隐藏得很好。
以为姜明看不出来罢了。
但是。
这悠悠几百年的岁月，这几个最先收下的弟子。
他们的一点一滴，任何一点点细微的改变。
都会让姜明一眼都能够看出。
虽然，姜明认为。
这一定是楚凡又想要深入什么险地，为自己寻觅疗伤的圣药。
但不过，楚凡素来稳重，实力也算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姜明自然就没有多问。
但是今天。
姜明发现小徒弟实在是有些心神不宁。
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似乎心中有什么事情，让她牵挂。
而与此同时。
整个太玄圣地。
也是在今天出乎预料的宁静压抑。
虽然姜明所在的山峰并不算是靠近众多弟子聚集的地方。
但是，平日里还是能够见到不少的弟子御剑而行。
可是今天，那些原本是来往于各山峰之间的弟子。
却是全都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
整个太玄圣地只剩下了他与姜楚楚二人一般。
所以。
姜明的心中，更是预感到，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他的那几个弟子，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他的。
这也让姜明无法确认。
而小徒弟姜楚楚。
也没有想到姜明会这样问她。
一想到大师兄的叮嘱。
姜楚楚还是摇头说道：
“师尊，您一定是累了，楚楚给你捏一捏肩吧，你就不要多想了。”
说罢，她缓步来到了姜明的身边，轻轻的给他捏着肩。
小徒弟能够很明显的发现。
姜明的肩膀，越发的僵硬了。
原本这对于一个老人而言，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周身的肌肉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发的僵硬。
但本来不应该在修道之人身上发生的。
这无不是在提醒着小徒弟姜楚楚。
自己的师尊，越来越虚弱了。
他甚至于与一个普通的凡人老头，没有什么区别了。
肉体的苦痛，已经出现在他这具有修为的身躯之上。
哪怕是曾经经历过洗经伐髓，但随着他的伤势加重。
生命在他的肉体上不断的流逝。
这一切都再加剧的老化。
最终，竟是越发的腐朽。
一想到这里。
姜楚楚的心中就越发的酸楚。
她更是想到了大师兄那毅然的眼眸。
就好像这一别。
就是永别。
虽然她的面色之上带着笑意。
但是心中，却早已经是满目疮痍。
她也想对师尊说明一切。
她也好希望。
能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
拯救整个太玄圣地。
拯救大师兄。
但是，这样的希望。
她怎么也看不到。
她的眼眸深处。
藏着一股浓浓的绝望。
太古皇族的强大。
她最近听过的一个又一个传闻。
更是让她无比的震撼。
人族死伤亿万，大地赤地千里，无数的人族四散而逃。
但是人族。
却没有任何一尊圣人，能够站出来保护他们。
太玄圣地即便是拥有两件圣器。
但也无济于事。
更不要说，太古皇族的祖王。
根本就不止一尊啊！
那股强大的力量，甚至于是压垮了姜楚楚心中的所有希望。
以至于除了绝望之外。
她再也想不到其它。
姜明便这样目光柔和的看向她的眼眸。
那一双犹如秋水一般温柔的美目之中，荡漾着的，是一种让人心疼的哀愁。
他缓缓的伸出手。
宠溺的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
心中更是充满了溺爱。
要说整个太玄圣地之中。
谁人最为护短？
那除了姜明之外。
再无他人！
昔年的三徒弟，被叶家之人夺去剑骨！
姜明一气之下质问整个叶家之人，当堂唾骂所有的叶家族老！
就连他们那尊太上长老，姜明都不曾放在眼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姜明教给他的！
最后，也是姜明亲手帮他涅槃重生，再获剑骨！
最终是踏回叶家！一雪前耻！
这一切，说来简单，但是姜明在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姜明只知道一件事情。
自己的徒弟，自己不保护好，那谁能保护？
他不忍心看着姜楚楚这般的哀愁。
他还记得当年，在那个冰天雪地之中。
自己将她带回来的时候。
那个可怜的孩子。
对自己无比的信任。
自己也是发下重誓，绝不会再让她如此的委屈。
然而今日。
姜明发现了姜楚楚那眼眸之中的哀愁。
犹如是刺骨的寒冰一般。
冰冷无比。
这让他这个师尊。
心中涌现出了一抹酸涩。
“楚楚，你们不是一直都相信师尊的话吗？难道，你真的觉得师尊是普通人？”
姜明淡然开口。
他的眼眸之中迸射出一股精芒。
似乎那留存在他体内的腐朽老气。
那副病恹恹、似乎是半只脚踏入了棺材之中的病重模样。
在这一瞬间，彻底的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伟岸。
姜楚楚一脸的愕然。
旋即，更是反应了过来。
“是啊！师尊可不是一般的人！！”
“我为什么不相信师尊呢？师尊一定会有办法的啊！”
此刻。
姜楚楚又是犹豫的想到：
“但是，师尊如今却是如此的病重，我若是说出实情...”
她犹豫再三。
不断的挣扎。
张开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终于。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