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朱由校虽然十分痛恨专制与垄断,但现如今各地的私立书院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聚在一起并不是为了谋求大明的社会与科技发展,而是为了党争与打压异己,从而好掌握朝政,进而制定出对他们小团体更有利的政策。
一群极度自私自利之人,与后世的民主党派相比,实在是差太远了。
现在的他们,聚在一起更像是一种权利与资源的联合,进而掌控更大的权利与资源,对于科学技术与促进大明发展,这种可能会瓦解他们特权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真正关心的,甚至都会排斥与打压。
只有百姓愚昧、贫穷与落后,他们的统治与特权,才能更加的牢靠。
朱由校作为大明这个封建王朝最大的食利者,若非来自后世底层,深深体验过底层人民的痛苦与无奈,他或许也会像绝大多数的君王一样,在经历一番得以延长王朝寿命的修修补补后,也会遍采天下之美、享尽人生富贵,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乱花渐欲迷人眼,没有几人在拥有丰富资源时,是不去享受人生的,毕竟每个人都只有活一世的机会,干嘛不好好珍惜难得的享受机会。
“回陛下,争论点实在太多,而且要兼顾修神宗实录与隆武历书,外加不少翰林赴任一方,目前并没有太好的进展!”徐光启略显尴尬地回道。
“嗯,事不辩不明,理不讲不透,既然争论点太多,那就好好地继续争论下去,总有争明白的一天,到那时不说统一大明的阳明心学,起码也能避免出现各家各执一词,仍是吵闹不休!”
涉及思想与哲学问题,岂能是短期内能争明白的,再过个一千年恐怕也争不明白,而且说不定都不用一百年,阳明心学将不再是显学,而是被其它新的学说代替。
“是,陛下,不知可否请地方阳明心学大家一起加入讨论?”徐光启试探着问道。
“准,此事由翰林院征集,在京中选一个合适的场所,定期进行公开辩论,若没有这么个地方,就在朝阳新城的国子监附近则一地盖之!”朱由校十分大方地说道,将这些平时喜欢打嘴炮的人聚拢在眼皮子底下,也能让地方上少了许多不安分的祸乱之源。
“是,陛下,臣明白了!”徐光启答道。
“嗯,不用找了,直接在新国子监建一个这么个供学者讨论的会堂,就叫‘辩论堂’,规模的话,能同时容纳一千人,辩论堂的建筑样式,还要麻烦加院士结合泰西的剧场或演武场进行设计,争取今年内就能建好!”朱由校说完没看向了一旁的伽利略,现在的大明虽然也有展示用的舞台,但规模还是太小家子气了,关键还不实用,而且多是给戏子唱戏或妓子展示才艺所用,风气实在与哲学及文学辩论不搭。
朱由校可不希望大明的思想碰撞出现在像秦淮河畔的一片莺歌燕舞与吴侬软语之中,这种绵软舒柔的氛围下,能得出什么有用的思想结晶,只不过是矫揉造作的陈词滥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