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惊鸿 作品

第 173 章 偷御衣(第2页)

 搞半天就这?

 扶苏很不客气地说:

 “我劝其他位面的司马炎还是早十年退位吧,他灭吴把脑子一起灭了,保不齐是吴国先王对他的诅咒。”

 他这跟唐玄宗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唐玄宗犯糊涂是明面上犯,他是背地里犯,看起来好像没那么严重。

 建议那些说“愍怀太子上位就没有五胡乱华和八王之乱”的人醒醒脑子,太子真继位了还是一个下场,毕竟太子也是个没脑子的傀儡。

 秦政纠正了儿子话语里的漏洞:

 “朕觉得,应该会更严重。”

 因为贾南风死后皇帝是司马衷在当,司马衷虽然人傻了一些,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不会主动搞事情。

 但是换成司马遹就不好说了,他性格残暴好享受,保不齐就是胡亥第二。届时八王和司马遹一起搞事,晋朝完蛋得更快。

 晋朝完蛋不完蛋不要紧,关键是司马遹在位的时候很有可能折腾黎民百姓。想想和他同性格的昏君都干过什么吧,广纳美女、大兴土木,都是基操了。

 扶苏想了想:

 “阿父说的有道理,所以太子果然是不能留。”

 这位“有希望挽救晋朝的太子”还是别给他希望了,如今天灾人祸频发,百姓可遭不住他的折腾。

 扶苏之前还不懂为什么太子能被灌醉之后抄写要命的文章,现在他懂了。这太子平时估计就这德性,肆意酗酒,喝醉都是常有的事情,坑他根本不用费脑子。

 杜舍人忠君爱国,所以

 会规劝太子向善进学。可惜太子根本不领情,还要折腾他。

 这种太子没什么培养的必要,扶苏决定去会一会杜爱卿,希望他能早点转投明主。太子是可以被废的,所以忠君忠什么太子呢,不如去忠皇帝。

 秦政没去管儿子,继续处理公务。

 最近秦王司马柬病重,京中三王都盯着他手里的关中兵权。

 司马柬是肯定要死的,关中的兵权不能一直留在他手里。虽然这人比较仁讷,但他明显是司马氏里头相对有脑子的那个。

 秦王早就看出了皇后不好对付,外祖杨氏一倒他就想溜,可惜汝南王拉着不让走。但是也没什么用,他留下也不帮汝南王,就自己关起门来万事不插手。

 他以为自扫门前雪可以保住性命,实则不然。他的催命符是他手里的权利,除非主动上交,不然贾南风必要杀他。

 偏偏秦王是这种退让的性子,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收拾他太简单了,所以他现在已经“病重”。

 没有人想救他,就连亲戚都在盯着他手里的兵权。

 这次和之前荆州豫州的兵权可不一样。

 汝南王与楚王自己犯了错,朝廷收回兵权很合理。秦王又没犯错,他死后兵权交接给其他宗室的可能性比较大。

 秦王如今没有儿子,死后估计还得过继一个孩子给他。

 九月十四日,秦王果然殁了。

 赵王等人顾不得给他发丧,先为了兵权争抢了起来。他们认为自己之前剿灭齐王劳苦功高,朝廷自然得给奖赏。

 其中赵王最是嚣张,认定自己功劳比其他人都大。毕竟是他第一个发现齐王那些猫腻的,要不是他检举揭发,齐王造反了朝廷恐怕都不知道呢!

 赵王一向没什么脑子,大家都习惯了。

 像现在这种在侄孙丧葬期间闹腾已经不算什么了,常规操作而已。

 有个词叫狗尾续貂,说的就是他杀了贾南风后自己执政。因为不懂朝政,也不知道该怎么拉拢朝廷官员,干脆粗暴地选择了大封文武百官。

 当时就连听差的奴役都有官职可当,而且一般来说数量有定额的一品高官都是寥寥几人,他一口气封了百多个。

 偏偏晋朝规定了官员的衣着制式,帽子上要插着貂尾做装饰。这么多新来的官员哪里有足够的貂尾呢?所以只能用狗尾来滥竽充数了。

 扶苏真诚地询问: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大封百官能拉拢人啊?”

 所有人都封,那不就不值钱了吗?

 这哪里是没有政治智慧,这是彻底没有智慧啊!

 上一次被别人拉拢贤才的操作搞得眼前一黑,还是燕太子丹送砍下来的美女双手给荆轲做礼物。

 但是燕丹好歹有可能是在威胁荆轲,你不去刺秦我就把你也给砍了。赵王这个真的没办法帮他开脱,只能感慨一声不愧是司马氏。

 扶苏还额外感慨了一句:

 “怪不得封号是赵王。”

 隔壁秦王虽然死了,但是秦王他好歹脑子聪明,早就看出了

 贾南风会干掉汝南王和楚王。

 所以说赵王就是不如秦王,哪朝哪代的都一样。

 但是扶苏不太高兴:

 “区区赵王竟敢在秦王治丧期间闹事,真是不知所谓。?()?▄?_?_??()?()”

 秦政:……

 秦政选择附和儿子:

 “那就送他和秦王一起去地府好了。()?()”

 不尊重别人葬礼的,不如下去陪一陪人家。

 次日早朝,新任尚书右丞出列告发:

 “臣有事起奏。()?()”

 秦政已经在这两个月火速升任尚书令了,装都不装的。反正有秦氏父子辅助,朝中已经没什么人敢反驳贾南风的决策了。

 贾南风示意右丞直说。

 右丞便道:

 “前不久齐王叛乱一事终于平息,齐地官员将齐王私制的冕服送入洛阳,交由臣等处理。()?()”

 毕竟是帝王冕服,其他臣属不能私下处置。所以在朝廷派人接手了齐国的后续事宜之后,这东西就转交给朝廷使者了。

 而后使者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入京,到时候是毁掉还是怎么处理,皆有皇后陛下决断。

 右丞掌管器物,外头送进宫的重要物品都得过他的手。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套冕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右丞表示,这衣服是修改过的。

 原本的身形应该和齐王身材不称,被人改成了适合齐王穿着的尺码。拆掉缝线后恢复原样,请了宫中裁缝来辨别,试图寻找原本的衣服主人。

 当时右丞怀疑是别的藩王私制冕服,给他自己做的。然后想要陷害齐王,就干脆拿出来改改,栽赃嫁祸。

 但裁缝却认出了这是先帝的旧衣。

 朝廷听到这里哗然:

 “先帝旧衣不是应该统一处理掉吗?”

 皇帝又不会穿前任的旧衣服,这东西不至于代代相传。毕竟大家身材不一样,而且帝王又不是做不起新衣服。

 贾南风立刻一推三六五:

 “此事我也不知,先帝丧仪都是由先太后主持。”

 先太后杨芷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只能默认这是太后留下的烂账。

 约莫是先帝死时杨家势大嚣张,根本没有认真办他的身后事。丧礼明面上风光大办,背地里一些细节就糊弄了。

 但是贾南风可以推脱,负责这件事的内宫官却不能。招来询问之后,内宫官发誓他已经将衣物焚烧处理了,绝无可能有旧衣流落在外。

 迟疑了一下,内宫官又说:

 “焚烧前臣曾清点过衣物的数量,当时是对得上的。只是那时宫中在治丧,人多手杂,这……”

 言下之意可能有人在他清点完数量后,动手窃走了一套衣服。毕竟他清点完就放在那里没动了,继续去清点其他需要处理的旧物,忙得很。

 如果有人买通了侍者帮忙窃衣,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内宫官的一面之词。实际上当时压根没烧毁旧衣,不然贾南风从哪里弄来这套冕服搞事情?

 赵王嗤笑一声:

 “谁闲得没事干会偷这个?不要命了吗?偷了又不能穿!”

 已经迁为仆射的扶苏慢悠悠地说:

 “是啊?()?[(.)]??.の.の?()?(),

 偷了又不能穿()?(),

 顶多改一改拿去栽赃齐王嘛()?(),

 有什么用?”

 赵王:……

 群臣好悬没忍住笑出声。

 不行()?(),

 这是个地狱笑话,不能笑。

 事情说到这里,大家也差不多明白发生什么了。有人趁乱拿了一套衣服走,就等着找个好时机坑一把其他藩王呢。

 虽然能在内宫中偷拿冕服的人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先天条件优越的皇后。但皇后和远在青州的齐王又无冤无仇,何况当时她还在和楚王、汝南王博弈,根本没空。

 要知道齐王是最东边的那个藩王了,封地远得不行。就算皇后要收拾藩王,也没有从齐王开始的道理。

 反倒是第一个爆出齐王私藏冕服的赵王,显得非常可疑。

 赵王还没意识到扶苏在阴阳怪气他。

 听完扶苏的话,他居然认同地点了点头,夸扶苏说的有道理。

 群臣:……

 不是,这个赵王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一般人表现得这么真诚,别人也就不怀疑他了。可是赵王不太行,毕竟赵王这个人不能用常理推断。

 而且能做出在先帝丧礼上偷衣服这种事情的,怎么看都感觉除了赵王也没别人。

 关键是!

 这种事情,他赵王以前干过啊!

 多年前,司马炎还没脑子糊涂的时候,赵王这个家伙曾经让下属刘缉去收买工所的人,让对方帮他盗窃御裘。

 御裘是什么?就是皇帝的裘衣。

 虽然偷的不是冕服,而是皮草大衣,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时谏议大夫还劝司马炎把罪魁祸首赵王一起处置了,但因为赵王是宗室长辈,最后司马炎还是赦免了他。

 你看看!你看看!他有案底的!

 御裘都偷过,再偷个冕服有什么不敢的?赵王还好意思说什么“偷了也不能穿”,那你御裘偷了就能穿了?你不还是找人偷了?

 群臣真的觉得赵王的脑回路无法理解。

 有人窃窃私语:

 “赵王定然是在装傻。”

 贾南风忍住了没笑:

 “此事还需仔细探查,寻出窃衣之人到底是谁。若不是齐王,便是有人栽赃嫁祸,须得严惩。”

 前有汝南王被小人暗害去世,已经闹出一次乌龙了,紧接着又蹦出来个齐王疑似被人栽赃。

 群臣面面相觑。

 要不是这两次用的手法不一样,且楚王那事确实是臣下自作主张两头骗,他们都要怀疑策划者为同一人了。

 赵王还在琢磨是谁干的这事。

 牵扯其中害了齐王的河间王与东海王已经脸色巨变,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要糟。

 如果齐王真是被陷害的,哪怕他们剿灭叛贼不算有错,只是被人蒙蔽了,也少不得担上一个失察的罪责。

 听信谣言害了藩王,不可

 能毫无惩罚。()?()

 幸而他们不像楚王那么大胆,发癫搞了一堆假诏自己给自己揽罪。不然楚王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他们也得倒大霉。()?()

 朝廷的调查结果出来得不算快。()?()

 要是出来太快,叫人一看便知是朝中人做的局。所以贾南风故意拖延了时间,期间借口三王都有嫌疑,暂时停了他们的职,让三人回府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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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翻过年,齐地终于送来了调查结果。

 调查出自己是受赵王指使,偷偷将冕服藏入王府。

 赵王气急败坏:

 “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与他司马冏无冤无仇!”

 朝臣反问:

 “大王如何得知齐王私藏冕服的?”

 赵王理直气壮:

 “有人向本王告密了!”

 朝臣接着问:

 “那大王又怎么知道对方不是胡说的,你可曾亲眼见到过齐王府所藏的冕服?”

 赵王哑口无言。

 真搞了冕服的人肯定会藏得特别严实,怎么可能叫别人轻易看见。一般人接到这种告密,要么自己派人再去验证一下,要么就报告给朝廷让皇帝自己去查。

 赵王什么都没干,他直接发难了。

 因为赵王没想起得有鼻子有眼的,就直接信了。他早就觊觎齐国的富饶,于是趁机发兵,抢了不少好处。

 那个时候赵王还怕压根没有冕服呢,要是查过后发现没有,他就没借口跑去瓜分齐国了,所以也说不好他是不是故意不查的。

 反正现在的结果就是赵王说不清楚了。

 众人因而认定他有问题。

 查都不查就信了别人的告密,但凡你说一句告密的人是你安插在齐王府的眼线都好啊。结果赵王哽住了,没找到借口。

 接替卫瓘的新太保拱手上前:

 “陛下,臣以为赵王定是贼喊捉贼,那冕服就是他赵王藏入齐王府的!”

 赵王当即就要发怒。

 河间王和东海王一看不好,立刻上前附和。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自己摘出来,最好赵王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罪责。具体是谁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不能遭受牵连。

 何况两人也觉得是赵王干的。

 就这样,在满朝都认定赵王不清白的情况下,他被收押了。

 不过光凭这个还无法完全定罪。

 毕竟赵王这个属于捕风捉影,证据不如楚王那次确凿,还需要再顺藤摸瓜揪出一些赵王的“罪证”来。

 两个月后,赵王因窃取冕服、戕害齐王、治下残暴等多项原因数罪并罚,被朝廷处决,不过并未牵连家小。

 倒是牵连了河间王和东海王,导致他们两人也丢了差事。哪怕封地还在,却也被皇后禁止回封地,相当于软禁在了京中。

 因为有人告发河间王和东海王也不曾详查冕服一事,听到赵王起兵就立刻跟着起兵了,有同党之嫌。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