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戎。
寒潭水面“哗”的一声碎裂,斯卡蒂披着湿透的亵衣站起来,仿佛一尾跃波的鱼,水漫过她的胸口,一头白如细雪的长发披散开,掩住她的后背,她面对风暴龙默默地站着,阖着眼睛,水珠从修长的睫毛上一滴滴垂落。
贝隆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此刻的心情,他以为自己和莱妮的进展已经够快了,夜里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偷跑出来,他心里还怪不好意思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没想到永戎动作更快,分明用餐的时候双方头领都只说了一些客套话,本该没有什么交流才对。
不管怎么说,永戎在这里,贝隆心里忽然就不害怕了。
“这是白龙的歌么?”
另一边,踞坐在水边的风暴龙开口说话,他认认真真地打量寒潭里的女人,仿佛鉴赏一座雕塑,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不,一个尼恩族的女奴教我的,我觉得旋律好,就记了下来。”
斯卡蒂并不羞赧,以手舀水在凝脂美玉般的手臂上,细银的手镯光明澄净,“是一首写在墓碑上的赞歌。”
永戎想了一会,点头:“雪地诸族把在战场上陨落视为荣耀之死,用雄壮歌词悲凉腔调谱写墓铭,倒也不奇怪。”
“他们是很好的奴隶。”斯卡蒂说。
“短命种就是这样,普通人类的全盛时期不过十几年,度过三十岁后就开始飞速衰老,无论力量体能都大不如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年轻的人将自己踩在脚下,还要忍受伤病的折磨。”
永戎低声说:“对战士来说,与其躺在床上辗转咽气,战死沙场反而是更好的归宿。”
“蓝龙真是博学。”虽然是夸赞,但斯卡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也不是所有蓝龙都这样,我的兴趣爱好比较多,看书算是其中一项。”永戎说,
“麻烦稍微抬头。”
“抬头?”斯卡蒂愣了一下。
“你脖子的线条好看,抬头的时候能显露出来。”永戎凌空伸出手爪,仿佛隔着数十米远托起斯卡蒂的下颌。
冰龙瞥了他一眼,仰起头,双手捧起一泼水浇在头顶,清冷的水笼着她无可挑剔的脸庞和白发,她对着空中一轮皎月,幽幽地吐出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