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纾哂道:“我一个‘闲杂人等’不敢劳烦沈院长操心。”
沈絮之:“先用清心术。”
宋流纾强撑着紊乱的灵脉,嗤笑道:“‘闲杂人等’是死是活与沈院长无关,沈院长请回罢。”
宋流纾一口一个“闲杂人等”,沈絮之想忽略都不行:“你很在意这四个字?”
宋流纾刚要回答,宋玄机的话言犹在耳。
不能拐弯抹角,不能词不达意,更不能口是心非。
……那明明是他自己的话。
“是,”宋流纾一咬牙,听见自己说:“我很在意。”
沈絮之看了宋流纾好一会儿,依旧坚持自己的说辞:“你的确是‘闲杂人等’。”
宋流纾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骤停了,血液瞬间凝固,混乱的灵气几乎要冲破他的胸口。
“无情道院规,归虚谈室,外院者非召不得入。”沈絮之又道,“你数次违反我院院规,于无情道院而言,你难道不是‘闲杂人等’?”
宋流纾鲜血含在嘴里,险些吐了出来。他有种预感,他迟早要被眼前的无情道玩死。
宋流纾深吸一口气,道:“好,我对无情道院来说是闲杂人等,那对你来说呢?对你来说我又是……”
沈絮之看到宋流纾嘴角溢出的鲜血,立即阻止宋流纾说下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现在不是,什么时候是?”宋流纾喘息着一把握住了沈絮之的手腕,力度之大恨不能捏碎他的骨骼:“十九年了,沈吟,整整十九年了。你告诉我,何时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宋流纾昔日美艳的脸上只剩下惨淡的苍白,狭长的眼眸令人心悸却不容抗拒,一眼望进了沈絮之的心里。
如痴如怨,爱恨交织。
浮生若梦中宋流纾魂飞魄散的景象猝然浮现在脑海中,沈絮之的声调终于出现了一丝丝微颤的破绽:“够了,闭嘴。”
“呵,又是‘闭嘴’。”盛怒之下,宋流纾甚至没有发觉沈絮之语气中的异样:“除了这两个字,你是不是不会说别的了?”
沈絮之定了定神,用最快的速度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不能被宋流纾带偏,他如果也走火入魔了,谁来控制局面。
“不想用清心术?”沈絮之镇定道,“好。”
宋流纾紧握着沈絮之的手骤然一松,无力地垂了下来——沈絮之在他身上用了定身术。
沈絮之定住的不仅仅是宋流纾的身体,还有他不断暴涨的戾气和四处乱窜的灵气。如此一来,至少能确保宋流纾情况不会恶化。
宋流纾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睁睁地看着沈絮之从他手里挣脱开,而后……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那便双修。”沈絮之道。
宋流纾:“……!”
情况危急,时间紧迫,沈絮之只褪下了他和宋流纾的下衣。沈絮之的双腿挡在衣摆里,乍看上去,他依旧是那个无悲无喜,不容侵犯的无情道院长。
宋流纾喉结轻轻一滚,冷笑道:“你想双修就双修,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十九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宋流纾惊讶地发现沈絮之并没有禁言他,他仍旧可以肆意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根本不想上你。”
沈絮之对宋流纾的嘲讽充耳不闻,扶着宋流纾的肩膀坐进他怀里。
时隔多年再次将这具身体拥入怀中,宋流纾悲哀地发现,沈絮之还是能像当年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勾起他全部的情/欲。
但再怎么有欲望,也不是能乱来的啊。
宋流纾被沈絮之折腾得够呛,只能暂时放弃和沈絮之沟通,咬着牙道:“你到底会不会?这么多年没做过,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宋流纾倒吸一口冷气,被迫率先低头认输:“好了好了,你先起来,让我来行不行?再这么下去,我还没走火入魔,倒先要被你夹残废了。”
沈絮之还是那两个字:“闭嘴。”
宋流纾对这两个字厌恶至极,凉凉道:“沈院长这么不想听我说话,为何不干脆一起禁言了我?”
沈絮之因痛苦闭上了眼,低声喃喃:“我不会禁言你。”
“为什么不会?”宋流纾想起他们第一次双修时的情景,“你又不是没做过。”
沈絮之像是在说给宋流纾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不敢……”
宋流纾一愣:“你为什么不敢?”
沈絮之睁开眼,直视着宋流纾的脸,眼中像是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先忘了。”
宋流纾还没弄清楚情况,心却先一步狂跳了起来。他顺着沈絮之的话问:“我说什么了?”
沈絮之沉默片刻,最终发出一声认输般的轻叹,散落在宋流纾千丝发间:“我若那么做,你不是会不理我么。”